87.心若无怨,爱恨也随她(1 / 2)

“我还死不了。”躺着床上苏醒过来的梁初尘,略带不悦的瞥了眼满满的一屋子人,虚弱的呼出了一口气:“沧月皇都的诏书应该已经下来了吧?”

“属下已代殿下接下。”纪尤边说边将圣旨恭敬的递到了梁初尘的面前。

“他们,已经回去了吗?”梁初尘淡淡的看了眼那明黄色的诏书,跟着坐了起来接了过去,轻轻地摊了开来,一统天下封王拜侯,他早在当初的治国策中有所耳闻,如今想来,项柔竟是那个时候就已经在琢磨着如何让天下统一了吧,初见她时她才多大,那野心竟是比男子更甚。

“凌王爷已经率领大军,带着柔姑娘连夜返回了沧月。”纪尤恭敬的回答着,眼睛却不由的扫向他平静的脸。

“兰琼北禄王,赤炎西泽王,南池南恩王。”淡笑着看着诏书上的封号,梁初尘抬起头看向了立于一边的纪尤:“周边那些小国呢,都封了侯?”

“是,偶有为数不多的小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以沧月如今的势力,该是不出多久便能平息那些小的战乱。”想起几乎用了仅仅半年便将五湖大陆一并统帅的人,让三个大国都对自己俯首称臣,虽然兰琼与赤炎未作任何反抗便归顺了沧月,但那个少年,仍是让人不能忽视的,南池的军队比其余三国的将士更加英勇善战,他们可是草原上的雄鹰,却被他逼的节节败退,让整个南池在半年之内几乎完全的覆灭,仅凭武力又怎么可能让南池输的这般一败涂地?他身边辅佐的可都是当年战神栽培出来的人,还有谁胆敢与之抗衡?如此一想,还在做着垂死挣扎的那些小国,他真不知道该敬佩他们的勇气还是讽刺他们的无知了。

“咳咳……”梁初尘只是略微的一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却又不适时宜的剧烈咳嗽起来,引得一群人全部担心的皱紧了眉头,不由的为他捏了把汗。

“殿下!”眼看着梁初尘又要咳出血来,纪尤最为难过,惊叫一声便迎了上去扶住了因咳嗽而剧烈颤抖的人:“祝太医……”

“不用,咳咳……不,不用,我还,死不了。”打断了纪尤的话,并伸出手示意一边的祝太医无需靠近,缓了许久才复又抬起了头安慰的一笑:“我还要留着命去沧月觐见我们的新君,如何能这般轻易就死?”

“殿下,您的身体……”纪尤的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自己身为他的贴身护卫,却最终都没能护他周全,若是梁初尘死了,叫他如何还有颜面活在世上?

“以后不再有太子梁初尘,只有兰琼北禄王。”

“臣等见过北禄王!”梁初尘的话音刚落,屋内的所有人便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行了一个大礼,对着梁初尘恭敬的叩下了头去,除了每年要给沧月进献朝贡,萧墨冰并未做出任何剥夺他们权利的事,想来这便是让那些风流人物得以接受并归顺的最后底线。

“还没亲眼看你得到幸福,我怎么舍得死?”梁初尘有些出神的抬头望向窗外,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亲眼见到又如何,只不过是在自己的胸口再扎上一刀而已,可是,命都已经豁出去了,何惧?

项柔被萧墨凌带回沧月后又是沉睡了三天,加上回沧月的路程,足足睡了十一天才惊醒了过来,没错,就是突然的从床/上惊醒着坐了起来,虽然已经入冬,却是满头的大汗,双眸全是凄哀的神色,慌乱的抬头看向周围熟悉的一切,这是他们成亲的屋子,是在君雅苑。

“醒了?”正坐在一边看书的萧墨凌听到动静,也跟着猛的站了起来,丢下手中的书便急急地跑至床边坐下,不安的打量着项柔,一脸的焦急神色。

“你把梁初尘怎么了?”醒来的项柔不仅记起来之前的事,更是连与梁初尘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未曾丢失,她正是在睡梦中忆起了一切才会猛然惊醒,此时见自己已然身在凌王府,面前正坐着萧墨凌,吐口而出便是梁初尘的安危。

“……”萧墨凌的脸只在一瞬间便完全冷了下来,扶住项柔的那双手更是用力的拽紧了她的胳膊,死死的看着才醒过来的人,努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一言不发。

“说啊,你究竟把他怎么了?”看着满脸不悦的萧墨凌只是沉默不语的盯着自己,复又想起那会儿梁初尘惨白的面容,还有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心都好似被被扯成了碎片,狠狠的痛成了一团,根本无暇顾及萧墨凌此时会有多么的难受。

“这么关心他的死活吗?”墨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伤痛,随即转化成冰冷的眼神,狠狠的盯着项柔,用力的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萧墨凌?”

“是你对不对,那日是你将他打伤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为了得到他的天下吗,为什么要伤害他,为什么?你究竟把他怎么了,把兰琼怎么了,你说啊!”问了两遍都未曾得到满意答案的项柔终于不可抑制的叫喊着挣扎了起来,挥舞着双手愤怒的拍打着面前的人:“萧墨凌我恨你我恨你,他做错了什么,你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你告诉我啊!”

“战争何其残酷,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若今日站在你面前的是他而非我,你也会这般伤心难过吗?”萧墨凌抓住她胡乱挥舞的双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满脸全是难掩的凄哀神色:“这里有多疼,你知不知道?”

“为什么要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罪人,这天下是我承诺给他,谁要你自作多情去为我兑现,谁要你双手沾满鲜血,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吗,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回到以前吗,我告诉你,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项柔几乎用尽了全力,甩开了萧墨凌的束缚,他那强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抨击着她柔软的手掌,让她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那颗装了满满全是他的心脏,面对他时总是那样的无力而容易动摇。

“可你不要忘了,你永远是我萧墨凌的妻!”萧墨凌墨色的眸子漾起了一股愤懑的血红,因着不分昼夜的守在她身边等她醒来而布满血丝的瞳孔更是要滴出血来一般,恨恨的丢下一句话便甩袖走出了屋子,他心里明明想要好好跟她说,想要请求她的“宽恕”、她的“原谅”,可听到她嘴里说着梁初尘的事,却怎么都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只得逃开!

“少主……”院内正在捣药的月五见萧墨凌冷着一张脸气势汹汹的跑出来不免有些担心的唤了一声,刚刚项柔的叫喊她早已听到,原本只希望二人能好好冷静下来谈谈,谁想竟还是这样收场。

“……”疾走的脚步忽又顿住,回头深深的忘了未曾关上的门一眼,嘱咐了一句“好好照顾她”便匆匆的离开了君雅苑。

“何苦。”月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随即抬起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望着天空出突然飘下的雪花无奈的笑了起来,转身收拾好草药不带一丝慌乱的踱步走至廊下,优雅的掸去身上的雪花,放下手中的器具,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