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胡说,凌王妃乃项将军之女,何来妖孽一说?”此起彼伏的谣言让段悠之不悦的皱紧了眉头,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厉声呵斥道。
“项将军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谁知道方才出现的是谁……”
“还是说刚刚的项将军也不是人……”不知是谁斗胆说出了大伙心中所想,只是话音刚落大殿内便一片死寂,葵七听的心中一阵不爽,项连谨虽然说对七灵将甚是严格,却是从骨子里疼着他们几个,这会儿自然由不得他们这些人这般妄加断论,狠狠一脚踢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就要上前教训他们,却被从殿外走来的人打断了动作。
“那么我岂不是也变成了妖?”只见方才还在葵七肩上的小狐狸见到来人,直接蹦跶着跳到地上,飞快的奔至那人面前一跃上了他的肩头,动作快到一气呵成,哪怕是刚刚的战神项连谨出现,都没有眼前这人带给他们的震撼大,哪怕是萧墨冰也陡然变了脸色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爹爹!”葵七一见自己父亲赶来,遂又放弃马上教训他们一顿的念头,生气的一甩衣袖走到了狐尊的身边,不满道:“山外的人果然世俗……”
“父皇?”萧墨冰带着一丝疑惑轻声呢喃了一句,视线不由的来回与葵七与眼前那男子之间,竟显得有些慌乱而不知所措。
“你果然没让爹爹失望。”狐尊的眼里满是宠溺的笑意,甚至透着一丝隐隐的骄傲,这可是他萧君赤的儿子呢。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萧墨冰猛的瞪大了双眸倒退了一步,周围的朝臣看看身为新君的萧墨冰,又转头看向笑容满面的上一任沧月皇帝,那个如今可以被称为太上皇的人,委实不知该说些什么,连如何尊称眼前都人都不知道。
“葵七,你不是一直想见你的哥哥吗?”看着萧墨冰显然缓不过神来,狐尊却一脸不以为然的拍了拍葵七的肩膀,轻轻一推将她送到了萧墨冰的面前:“爹爹可是记得冰儿小时候一直说要有个妹妹的。”
“您没有死?”萧墨冰伸手接住被淬不及防推到自己面前的葵七,复又抬头看向依旧笑着的人:“母后明明说你已经……”
“唔,世人不也都说谨死了吗,可你们刚刚也看到了,他活的好好的,还有他的孩子……”说到这里原本还一脸温和笑容的人,忽的转变了脸色,冷冷的视线一一掠过在场的文武百官:“谨是活生生的人,项柔也一样,谁若再无休止的加于妄论……”
“臣等不敢!”言尽于此,谁还敢不俯首称臣?且不说有眼前的人,只怕出了这宫门也未必有人敢去外头张扬今夜殿内之事,项柔毕竟是萧墨凌的王妃,更有个身为战神的父亲,普天之下怕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敢不要命去挑衅的吧。
“葵七自小在夜见山长大,以后爹爹就将她托付给你了。”面对众臣的反应,他是极满意的,随即转过头去看着萧墨凌,扬起了一抹慈爱的笑容,葵七长大了,总不能待在夜见山一辈子,他必须要舍得放手才行,不然怎么能让葵七像项柔那般找到自己的好归宿呢?
“爹爹……”葵七一听不由的惊呼出声,拂开萧墨冰的手急急地跑回了狐尊的面前,她只是想要出来看看自己的两个哥哥,可从未想过要离开自己的父亲,离开夜见山,离开她的豆蔻啊……
“爹爹明白你的心思,可是你要知道……豆蔻将来会是兽族的王,你若没有合适的身份,他的族人又怎么肯接纳你?”说罢温柔的揉了揉葵七的头发,笑了起来。
“那么爹爹不和我们在一起吗?”葵七听后立马认真的点头应允了下来,却仍是不舍的拉住了他的手:“这里有哥哥,还有……娘亲,虽然是哥哥的娘亲,但是葵七也会很喜欢她……”
“嗯,她一定也会很喜欢你。”说完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那个人又怎么会希望自己留下来呢,这样想着便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向着萧墨冰望去,郑重的嘱咐道:“好好照顾葵七,做一个民心所向的好君王。”
“儿臣一定谨遵父亲教诲。”说着将葵七拉回了自己的身边,义正言辞的保证道:“葵乃向阳花之称,以后葵七便是沧月的向阳公主,我萧墨冰定倾尽全力护她一世安然。”
“那么,小离忧,咱们回夜见山吧。”许君赤满意的点了点头,逗弄了一下肩上的小狐狸,随即漾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大殿。
“糟了,柔姐姐……”瞥见地上那早已断了气的尸体之后,葵七才猛然惊醒般跳了起来,转身对着萧墨冰叫道:“带我去看柔姐姐。”
“来人,将尸体处理干净。”说罢带着葵七疾步跨出了大殿,徒留一室无所适从的文武百官,还有呆愣在原位的李九烟,这或许是沧月史上最糟糕的年庆了。
君澜宫内围了满满的一屋子人,得亏项柔的锁魂链,使得颜一还未踏出宫门便感受到了她的异样,随即让月五赶了回来。
“怎么样?”萧墨凌的脸上仍旧不见多少血色,恐慌的立于一边焦急的看着床.上的人。
“还好我们没有走远,少主怎么可以让少小姐喝酒呢,她这样的身子……”月五略显埋怨的瞥了他一眼,待看到他那副比谁都心疼的模样时却又不忍心再指责什么,随即站了起来:“放心吧,玉蝴蝶护着心脉,妖蛊心法又有着护主的本能。”
“为什么她的头发……”看着那散乱在枕边的银色发丝,萧墨凌眼里更是溢满了愧疚,若是自己留心一点,她就不会受这样的伤。
“忘记神医麻本了吗?”那个人可是满头的白发却长了一张永远不老的脸蛋,听月五这样一说,萧墨凌才算是真的放下了心来,舒出一口气坐到了床边。
“不要总是这样吓我啊。”说罢轻轻的握住了项柔总算有些回温的手,心疼的贴向了自己的脸上。屋内的其他人在月五那里得到了放心的答案后也都跟着松了口气,看了看床边那人便都自觉的退出了屋去。
“你确定不后悔吗?”在所有人都离去时,唯有月五发现了走在最后的梁初尘,由于阴阳术的束缚,项柔刚刚遭受的一切在他身上同样奏效,以他如今的状况,无疑是致命的一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