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吗,是很累,可她真的很想跟秋思远说上几句话,可是那个人却是理都不愿意理自己,是那日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了吗,让他至今都不能释怀?正想着便抬头向前面张望了起来,却见一男一女擦身跑过,她记得那个女子,她长了与秋思远一模一样的脸,而那少年却是与梁初尘长的有几分相似,方才见他们中途便出了大殿,此时又匆匆的赶去何处?
“念儿……”耳边划过熟悉的声音,接着是比声音更熟悉的身影,一阵风似的从身边跑过,未做丝毫的停留,南西子不自觉的伸手拉了一把,却是冷冷的寒风,顿时让她的心跌入了底谷。
“你这副样子还想说自己爱的不是他吗?”边鸾狠狠的拽住了她悬在半空的手,眼里全是深深的伤痛与怨恨,自己爱了她这么多年,凭什么比不过那个人?
“边鸾……”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愤怒的神色几乎要将她深深的掩埋,挣扎了下却未挣脱,只得认命的低下了头去:“你若是要杀了他,我也绝不会独活。”
“终于肯承认了?”听着南西子的话,边鸾的脸色更是阴沉了许多,一把将她拖到了自己的面前:“南西子,你会后悔的。”
“……”看着愤愤甩开自己大步离开的人,南西子第一次对他有了一丝愧疚之意,后悔什么呢,还有比对秋思远说出那番话更让自己后悔的事了吗?不会再有了。
站在廊上许久,直到寒风将她吹的有些麻木了才迈开了脚步,循着秋思远跑去的方向追了上去,无论如何,至少要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他吧,在国师府共同度过的日日夜夜,他对自己不露声色的关心照顾,她其实都懂的啊。
只是这一路追去,哪里还有他的身影,长长的走廊,除了大风就是洋洋洒洒的大雪,南西子突然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再也追不回来。浑浑噩噩的回了安排给自己的寝宫,一夜无眠。
第二天太阳升起之时,大雪已经停了,而南西子却已经在回南池的路上,一夜无眠的下场就是想了一夜的心事,似乎是看破了一切般,不愿意再多做停留,不想再给自己幻想的机会,于是在天还未亮之时,便带着自己的随从与边鸾一同赶回南池。
边鸾出乎南西子预料的安静,那晚他说过会让自己后悔的话仍旧回荡在耳边,只是回来南池许多天了也未见他有什么动作,只当是他看在自己回来了的份上放弃了什么,然而突然一天晚上,她却在自己的寝宫内遇袭,待自己再次清醒过来时已经出了皇宫,正被人丢弃在路边的一条小巷子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以边鸾对自己的保护怎么会让刺客混进皇宫将自己掳了出来丢在此地呢?拍了拍仍旧有些胀痛的脑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连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换成了普通的百姓着装,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早就说过弑兄夺位要遭报应的……”
“可不是,更何况史上哪有女子做王的……”
“这下好了,咱们的边将军英明神武,自然比西乐公主一个女子更合适做藩王……”
“话说这边将军不仅骁勇善战,更是颗情种,虽然说当初变相的归降了沧月,但也是为了保咱们百姓安然,这西乐公主一去,竟还封其做正妃,可见有多深情……”
“若不是一直有边将军的庇佑,一个弑兄夺位的女子怎么能安然的坐于朝堂之上,统领那么多人……”
“唉~还叫什么将军,那是我们南池新一任的藩王……”
“好在西乐公主还有些良心,临死之前还将藩王之位传给了边将军……”
满大街的议论声,终于是让南西子隐约的察觉到了事情的原委,心中虽有被算计的懊恼,却最终还是满足的笑了起来,这难道就是他所谓的让自己后悔的事吗?所以回了南池之后一直不让自己出寝宫,就是为了编织自己重病的谎言吗,以至于到了现在谎称西乐已死?
用一个藩王的位置换一生的自由,值得了,边鸾那样的男子,绝不似表面看的那般温润如玉,他适合更高的追求,像个王者一样得到更好的。
而此时的边鸾正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人群中缓慢走动的南西子,最终自己都无法对她狠下心来,竟是做了这般荒唐的决定,穷尽一生为她舍弃了那么多,争夺了那么多,最后却仍是免不了放手任她离去,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爱她到了这般地步,爱到可以放她自由。
似乎是冥冥中感受到了那束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南西子抬头望向高高的城墙,视线相撞时,边鸾的眸子里透着从未有过的慌乱,而南西子则有史以来第一次和颜悦色的对他展现出了一抹笑容,无声的道了声谢。边鸾却是将头一别,转身下了城楼。
城外有一辆马车等着西子,而边鸾正站在一边,冷着一张脸不动声色的掀开马车的帘子,示意她快些上马车。
“谢谢。”她是真的做梦也未奢望过边鸾会放过自己,此时看着他的脸竟有一丝劫后重生的感觉,笑着对他福了福身,上了马车。
“我只是用你们南家的天下,祭奠我的父亲兄弟,以后这世上再没有西乐公主,既然要走,绝不要再回来,否则……”
“做一个好藩王。”南西子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随即钻进了马车内,对车夫道了一声:“走吧。”
“否则,玉石俱焚也绝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