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洗山庄(1 / 1)

他身中镖伤,伤口发痛,脸色铁青,可与他心恨相比,不及万一。

疤头道:“人是要讲理的,你们交出活木;不然,何故至此。”大叔公道:“你杀死了我的族人,还要在这里大谈活木,不是禽兽,何故无情至此!”

疤头厉声道:“你这个老头不要冥顽不化,不交出活木,我们誓不罢休,不但要烧光你们,还要杀光你们,抢光你们,奸光你们。”大叔公气得浑身打颤,语不成声:“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等下会有人收拾你们的。”

疤头听了哈哈大笑,道:“哼!你是说派人去请了救兵吧,请看!”顺着疤头的手指,远远的,尘埃滚滚的驿道上,徐徐的走来十几匹马来。大叔公不解,问道:“什么?”

疤头狞笑道:“等下你就知道是什么了。”马儿越来越近,终于进到地场,原来是十匹膘肥体壮的良驹,每匹马都驮着一个年少。大叔公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恶人骂道:“你,你们是禽兽!我的孩儿们,你们死的好苦啊。”

骂着,只觉一股浓浓的腥味儿从口中射出,大叔公扑倒于地!

疤头得意洋洋,踢了大叔公的一脚,奸笑道:“大叔公,你做梦也不会知道村少们是怎么死的吧?我和拐子在村口看见了他们往庄外飞驰,颇觉蹊跷,于是抓了一个舌苔,一问,才知道是去通风报信的,我们的拐子飞纵上马,用铁拐将他们击毙。我和拐子先前赶到,只是你们的马走的也太慢了,慢吞吞的,至今才回来。”

地上放着十具尸身,每个人的颈脖上都有一个窟窿,从前面入,对过直穿。他们刚刚还是生气活泼的村少,如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骸,矮人们悲愤填膺,气郁心结,肝肠寸断。

他们应该早就知道,四恶是来屠庄的。他们的脸上只有怨愤,没有了恐惧。

疤头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用脚踩在大叔公的头上,催促道:“快点,把活木交来。”大叔公泠然道:“没有活木。”聋子大声问瞎子道:“他说什么?”瞎子轻声道:“他说没有活木。”

聋子走过去,傲然的看着大叔公,问道:“你儿子,挂壁圣手走了吗?”大叔公冷然道:“什么挂壁圣手,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聋子续道:“把活木交出去,免得村子遭殃——”大叔公枉然不知所云,聋子得意洋洋,道:“嘘!小心隔空有耳。天机不可泄露,这活木乃无价之宝,飞黄腾达在此一举。”

大叔公一震:自己和荷花的谈话怎么全部让聋子说了出来。聋子又道:“你把活木交出来,就是破财消灾,你不是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叔公。”大叔公看了荷花一眼,此时,荷花已经身在地上,怀里的小虎嘤嘤哭道:“娘,我怕。”聋子摸了摸小虎的头,阴阳怪气道:“小虎,别怕,有爷爷在呢,爷爷保护你。”

大叔公盯着聋子,大骇道:“你,你是魔鬼!”指了指其余的疤头、拐子、瞎子,道:“你们都是魔鬼。”疤头笑道:“别说得那样难听,我们只是恶人,魔鬼的这个雅号,我们受之有愧。是你对我们四恶不太了解,我们四恶各有绝活。聋子除了会掩眼法,还有一样,就是远听耳。”

疤头道:“眼有千里眼,耳有顺风耳。只是聋子,近处的声音,打雷崩山,敲锣打鼓,他置若罔闻,轻声反而能够听的明明白白;远处的,就是针掉地上,他也能分得出斤两。刚才你们公媳俩远处的密谈,尽收他的耳里。”

大叔公道:“尽收耳底又怎样?要杀要剐,悉听你便。”疤头气急了,道:“死猪不拍开水烫,瞎子,让他们见见你‘抢光’的丰采,上!”瞎子听了,嘴上几根铁线样的胡须一翘,应声而起,竹棍狂舞,竹影生花,眼花缭乱。突然,一条黑影倏忽腾起,在人群中转动,使了“瞎子摸象”,尽往女人身上摸去。女人们只觉暗影浮动,胸中生风,头发松动,甚是怪诞。一会儿,黑影打住,跳到疤头眼前,撂下一个包袱,道:“疤头,尽在里面了。”

疤头打开包袱,向外一倒,戒指项链,手链耳环,玉镯金钏,委于一地,尽收眼底。女人大诧,摸一摸,身上开胸露乳;身上,头上,所有饰物不见踪影。疤头摇头晃脑,头上落英缤纷,揦皮掉落,得意道:“这就是瞎子的神功,他瞬间已将这里所有女人的饰品抢了个精光。”

疤头见到大家无动于衷,愤然道:“瞎子,摘金匾!”

这可是挂壁山庄的命脉,使他们的名誉所在。老弱病残,敌忾同仇,手拉着手,向四恶逼近。四恶一字排开,聋子坐在太师椅上,敛气藏功,预备使出掩眼法;拐子握着铁拐,瞪目而视;瞎子举着竹棍,耳听八方,随时向来声发出袭击;疤头系好滑轮,往腰身上一摸,抽出闪闪发光的破云摘星剑,对准滔滔涌来的人流。

搏杀一触即发!大叔公忍着剧痛,一拐一拐的,拦在矮人们的面前,喊道:“乡亲们,停住。”矮人们喊道:“大叔公,我们跟恶人拼了。”大叔公喊道:“不要硬拼,眼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要做无谓的牺牲。”矮人们缓缓站住。

他走到四恶面前,说道:“你们已经杀了我们几十个人了,你们走吧,请你们积点阴德,放我们一码。”语气中带着哀求和恳切。瞎子“看了”一眼疤头,不知进退。疤头道:“不行,四恶杀人如弃草芥,刀过不留人,火过不留草,我们已经忍了很久了,看在挂壁山庄热情好客的份上,只要你们交出活木,我们就做一次亏心事,马上放人,立马就走。”

大叔公道:“真的没有活木。”疤头急了,摇头晃脑,气得秃屑大把掉落,污血直流,大嚷:“老头子,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识抬举的东西,我已经忍你多时,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瞎子,上!”

瞎子竹棍一点,一个纵身,向牌坊扑去。振威随身一跃,铁燕一般惊起,拦在瞎子前面。突然,一根黑不溜秋的铁拐冲向云霄,不偏不倚,击中振威喉咙,对过穿透,振威坠落,立即毙命。

瞎子在一片愤怒声讨中,摘下金匾。当着矮人的面,把金匾摔个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