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归来“的老板忙的不亦乐乎,心里美滋滋的:“昨天拍卖活木,让我狠狠地赚了一笔场地费;今天,大美女招亲,绝对不会亏待我。“
征婚广告上写着:“现有美女,貌似天仙,品貌端庄,窈窕贤淑。彩球招亲,喜配才郎。凡年满十八周岁的未婚反八脚男子,只要不是六个指头的有意者,均可参加。”
正在这时,一阵拨浪鼓声由远而近传来,随即就是一阵吆喝:“龟甲塑料破铜铁啊,针头线脑谷芽糖。龟甲塑料破铜铁啊……”云遮星站在凳子上贴广告,侧眼望去,一个老头肩上扛着一根铁扁担,挑着货郎担从远处晃晃悠悠的走来。
这根铁扁担也甚是稀罕:五尺来长,两头都没有翘头,直通通的,与其说是扁担,毋宁说是一根铁方。
货郎六十上下年纪,长长挺立,白须鹤发,精神伟岸,在离云遮星不远的地方伫立下来。
不一会儿,货郎的担子被一群小孩立马围住。他们手上有的拿着破胶鞋,有的举着龟甲,有的抱着塑料……大声嚷嚷:“长须爷爷,这个龟甲多少钱?”“长须爷爷,我的胶鞋。”“长须爷爷,我兑糖!”货郎一边收小孩手中的物什,一边敲打着担子里的糖块,乐呵呵的笑道:“好呢!针头线脑谷牙糖啊——”
云遮星很是奇怪,三伏天,正是酷暑逼人,满街的男人都是短褂短裤,要么就是裸着上身,人们薄衣单褂唯恐不及,这个糟老头,却是长袍裹身。更奇的是他左臂裸露,右臂却藏在衫袖里,遮没手掌,称东西卖芽糖,用的都是左手。
云遮星很是好奇,在凳子上一个翻转,跳入小孩堆里。也不打拱也不作揖,喝道:“长须老头!”
货郎一愣,暗道:“何处来的野丫头!?”也不打话,也不理睬,一心做着手中的活儿。
云遮星见货郎不理不搭,甚是不爽,她扳过他的肩膀,威然道:“叫你嘞!怎么不理?!”货郎睨了她一眼,道:“叫我干嘛?你干你的彩球招亲,我卖我的谷芽糖,井水不犯河水,你不用叫我,我也不用理你。”
云遮星气不打一处出,若是平时,自己一定会与他理论清楚,甚至也会大打出手,只是今天是依依招亲的大喜日子,不能凭自己的一时之兴而坏了依依的好事。
她忍气而不吞声,道:“请问老者,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视人?”货郎很是困惑,云遮星续道:“烈日炎炎,为何长袍裹身?”货郎道:“这是家中留下的几千年的祖训,老子愿意。”云遮星道:“口口声声自称老子,为老不尊。”
货郎道:“老子不是我,是太上老君。”
云遮星甚觉好笑,喃喃自语:“原来是个三藏臭道士。”货郎道:“禀告这位姐儿,我不是三藏,唐三藏是和尚,我是道士。”
云遮星自是一惊,别看此人上了年纪,可依然是耳聪目明,连她的轻声细语也能的一清二楚,看来,此人不可小觑。又道:“藏嘴藏身藏手,不是三藏是什么?”
货郎不理不睬,依然做着自己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