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自己的大曾孙,苏老太爷浑浊的双眼,瞥向欧阳老爷子的怀里的孩子。
欧阳老爷子赶紧把孩子抱到他跟前,让他把孩子看个仔细“苏雄你好好看看孩子吧,能看一 眼多看一眼,别到一会咽气了就看不见了。”
苏老太爷费劲的冲他翻了个白眼,自己虽然是快死了,可是他说这个话合适吗。
看着孩子粉嫩红彤彤的脸,他还真不舍得死,可是时间到了谁也留不住他的命,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他眼睛盯在孩子粉粉嫩嫩的脸蛋上,都不敢眨眼。
孩子的每一个动作他都想深深印在脑海里带去地府。
“苏翼呀!你要好好听爸爸的话哦,爷爷我呀......啊,不是,说错了,是曾祖父我呀要去见你爷爷了。”
“我会告诉你爷爷他有了你这么个好大孙,到时候曾祖父跟你爷爷一起来你的梦里看你好不好呀。”
“不对,曾祖父带着你奶奶,你爷爷,还有你太奶一起来你的梦里看你,好不好呀。”
“带这么多鬼来孩子的梦里?”欧阳老爷子咧嘴嘀咕“你们还是别来看孩子了吧,别吓着孩子。”
苏老太爷气得又吐出一口血“你能不能让我把遗言说完。”
“你说。”欧阳老爷子抱着孩子颤颤巍巍的闪到了一旁。
苏老太爷眼睛瞪的圆溜,这欧阳丰死老头自己走就算 了,他干嘛把自己的大曾孙抱走了,自己还想多看一眼呢。
气息虚弱的他只能将目光望向了泪光盈盈看着自己的大孙子苏墨。
“苏墨,答应爷爷忘了叶冉吧,她不能死而复生了,爷爷对不起你..........。”
看着苏墨的一 头白发,苏老太爷的心已经碎的不能再碎了。
在这最后一刻苏老太爷是后悔了,他如果知道叶冉没了会让苏墨如此的失魂落魄,他是万万不会让叶冉死的。
可是时光不会倒流,现在后悔已是无用。
他现在只希望时间可以治愈苏墨心里的那份伤痛。
“爷爷您怎么会对不起我呢。”苏墨拽紧他老邹的手,低沉的声音抽噎到颤抖“是我对不起您,是我不孝,我不该因为冉冉不在了就一蹶不振,让你老人家担心了。”
“您老人家是因为我才病得严重的,是我该死。”
苏墨的一番话,让即将咽气的苏老太爷愧疚不已,这个时候自己要不要把是自己害死叶冉的事告诉他呢?
算了,木已成舟,如今说什么都无用,在自己最后要咽气的时候可别再让他恨上自己。
“苏墨答应爷爷,别想叶冉了,你就想想怎么管理苏家,怎么带好孩子。”
“苏家现在可只有你能撑事了,你要再不听爷爷的话,爷爷走在黄泉路上也不安心呐。”
看苏墨光流泪不应声,苏老太爷急得加大了音量“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
苏墨点头,晶莹的泪珠从他血红的眼眶滑落“我听到了,我听到了爷爷。”
“你听到了?那我刚刚说了什么?”苏老太爷被他握在掌心中的手抖动不止,急喘的声音带着颤音“你说,我刚刚说了什么?”
“忘记叶冉,撑起苏家,带好孩子。”
为了让苏老太爷走的安心,苏墨哆嗦着一双白唇说着违心的话。
“对,对。”
苏老太爷满意的从满是鲜血的口中吐出来两个字,生命也走了尽头,头一歪并咽了气。
“爷爷..........。”
苏墨拉着苏老太爷已经失温的手,哭声响彻了整个病房。
病房里所有人都抹着眼泪垂下了头。
欧阳老爷子怀里的孩子好像也感受到了亲人的离去 ,在欧阳老爷子怀里嚎啕大哭。
小主,
孩子这一哭欧阳老爷子慌了神“苏墨别哭你爷爷了,赶紧来哄哄孩子吧。”
“我来,我来抱。”何伯从欧阳老爷子怀里接过孩子,轻声的哄着“小少爷乖,不哭啊............。”
何伯哄着哄着发觉孩子不对劲,孩子一张脸通红通红的,小嘴里还全是水泡。
他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惊得大喊“少爷,小少爷身上好烫啊,好像是发烧了。”
苏墨收起眼泪,松开苏老太爷已经冰凉的手,从何伯手里接过孩子,用自己的脸触碰了下孩子的脸颊。
“好好的怎么会烫成这样呢?”
几个医生走进病房,从他手里接过孩子,一通抱怨。
“定是着凉了,现在都是什么季节了,外面那么冷你们病房的窗户也不关。”
何伯闻言赶紧把露着风的窗户关上。
“刚出生的孩子哪经得住你们这么不用心带。”
“我们把孩子送急诊室去。”
几个医生急急忙忙的把孩子送往急诊室。
苏墨脚一软,后背靠着墙滑落在地,干哑的声音开始自责“怪我,昨晚我没有好好照顾他,夜里风大,寒气入了骨才让他着凉了。”
“少爷您别自责了,您也不想的,应该怪我才是,明明知道您因为刚刚失去了少夫人,状态不好,还把孩子留给您看着。”
何伯一个劲的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其实他也是想让苏墨跟孩子待在一起,好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孩子身上就不会去想叶冉了。
可哪成想他不仅一夜白了头,还没顾到孩子。
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可是孩子这一烧就烧进了ICU。
苏墨每天隔着玻璃才能看看浑身插满管子的孩子。
比起自己身上的疼痛,比起失去叶冉,孩子生病简直是压弯他脊背的最后一根稻草。
“市郊区那座庙里的菩萨真灵啊,我带着我儿媳妇去拜了拜就怀上了。”
“真的,不是骗人的吧?”
“当然是真的了,我儿媳妇吃了很多年的药了,上个月去拜了一下就怀上了。”
“还有啊我们小区有个男的出车祸躺床上半年了,老婆都跑了,他妈从家里一路跪着到寺庙里,头磕破了,膝盖跪烂了,哎你猜怎么着,晚上他就好起来了,能坐能走了。”
听着路过两妇人的谈话苏墨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不相信这种迷信之说,可是人到绝境的时候,无论是什么法子都想试试,不管它有无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