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盛酩的意识飘飘忽忽,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漫无目的地飘荡着,他只记得一道剑气划破天穹,然后他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这片空间之中,没有任何方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很像当初他穿越而来的那个空间。
“我这是,又要穿越了吗?”
话音落下,周围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喊声,所说的语言他似乎认识,又觉得有些古怪。
“小李,快起床上班,别睡了。”
黑暗中升起着一道红光,渐渐变白,白光将他吞噬,艰难地睁开眼。
刺眼的白炽灯光照得他有些恍惚,回过神,眼前是破旧的床板,他正躺在下铺,盖着薄薄的灰色被子。
旁边,是个有些年纪的男子,胡子邋遢,利索着穿着洗得发白的工服。
“别撒癔症了,还不快起床,迟到了又要挨一顿骂,说不定还要扣工资。”
顾盛酩猛地起身,强烈的分裂感撕扯着他的意识,头痛欲裂,他发出痛苦的哀嚎,一个劲的按着太阳穴,似乎这样就能减缓疼痛感。
老汉脸色一变,慌忙走过去,帮他揉了揉后颈,问道:“小李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旁另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担忧的看着他,连忙去水龙头接一碗凉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都说了过期的药不要乱吃,你偏舍不得花那几个破钱,现在好了吧。”
顾盛酩缓了一阵,终于将脑海中那些混乱的记忆压下去,他大口喘着气,朝一旁担忧的两人摇了摇头,说道:
“我没事了,刘叔和颜哥你们先去线上,别迟到了,我待会儿就到。”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该不会脑子真的出问题了吧?”
顾盛酩顿了顿,用有些笨拙的汉语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刘叔和颜哥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着他。
“我真的,没事,你们去先,我很快就……”
“你连话都说不好了,还说没事!不行,你今天别去上班了,赶快拿钱去医院检查一下!”
老刘愤愤地说着,又将神情恍惚的顾盛酩扶了躺下,稍后拿出破旧的翻盖机,给某人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喂?老头,又有什么事?该不会你们线的那个小鬼又出事了吧?”
“周管事,这次事情有的大了,他连话都说不清了,我怕他到线上弄不好还添乱子,您行行好,让他去医院休息一天,他的工我来顶。”
“这么老火啊?真的假的?该不会他真的有什么精神病吧,我听他们一个村的说他小时候可是杀过人进过少管所的。”
“这都是谣言,您看他那样子像是敢杀人的样子嘛,您就行行好,让他休个假。”
“行行行,你顶他的工,但他今天的工资还是要扣。”
“哎哎,好,您老真是菩萨心肠……”
不等老刘说完,对方已经挂了,一旁的青年吐了口口水,嫌恶地说道:
“不过是有点姿色被那肥婆看上了,装他妈的熊呢。”
说着两人就嘀嘀咕咕地赶往了流水线,还不忘叮嘱顾盛酩待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
破旧的铁门关上,顾盛酩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地方是哪——玻璃工厂。
他从床头拿出一个翻盖机,看了看日期,上面显示着方方正正的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