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降份位,皇后之责(2 / 2)

既然无用,又何必浪费精力去关注。

众人都不曾想到,皇帝真正关心的会是那个移居到景华宫的人。

林婉君也没有预料到,在她动歪心思利用苏虞和周姝充当她的人形盾牌时,她也当了一把别人的挡箭牌。

苏虞被抬走时,人还没有清醒。

周姝很担心,苏虞被咬伤了,还被挪出了储秀宫,说是给她找个安静的地方养伤,不会是把她丢到偏僻宫殿自生自灭吧?

进宫前,周姝曾听过一些宫廷秘闻。

据说,宫里受伤或者生病的宫女,以及一些不受宠的妃嫔,没有资格请太医诊治的。只能花钱去太医院,请学徒或者医女随便开点药,带回去熬了吃一吃。

侥幸对症,命大就能活下来。如果不对症,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苏姐姐虽然不是宫女,但也不是妃嫔,皇帝连见都未曾见过她们,又谈何关照?

她这一挪走,还能回来吗?

不提苏姐姐和她哥哥的关系,就说她那天晚上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了她,周姝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挪走等死,却什么也不做啊。

周姝拿出所有的积蓄,悄悄塞到来挪人的大太监手里:“先生,这是我所有的钱财,不知苏秀女会被挪到哪座宫殿,是否有太医积蓄诊治?若是可以,我能不能一起过去照顾她。”

冯进忠掂量着手里的荷包,倒是一笔不小的钱财。他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眼里的担忧焦虑不是假的。

这苏秀女倒是没有救错人。

冯进忠将荷包塞进怀里,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答案:“放心吧,官家心地仁厚,不会让苏秀女自生自灭的。移居景华宫,对她是一场造化。景华宫里会有宫女太医精心伺候。周秀女您且放宽心,安心等待即可。”

周姝抿了抿唇,皇帝心地仁厚?她不敢质疑。但就在刚刚,他才刚下令杖毙了一个宫女,并且强硬地让整个后宫的宫女内侍都去观刑。

储秀宫的宫女好好地去,回来时个个脸色惨白,有好几个还神神叨叨的,貌似被吓傻了。

还有冯进忠话里的造化,周姝不懂。但她能感觉到对方话里似乎是带着善意的,周姝不解。但是这个时候她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她给冯进忠行了谢礼:“多谢先生解惑。苏姐姐移走后,希望先生多多关照。”

冯进忠闪身避开,笑眯眯地道,“周秀女客气了。”

至于苏姑娘,可用不着他来关照,自有人去关照。

冯进忠回过身,对着几个抬着担架的太监道:“走路都稳着点,把人摔着了小心你们的脑袋。”

周姝看着躺在担架上依然昏睡的苏虞,双手握拳放置在胸前开始祈祷:“佛祖保佑,佛祖保佑苏姐姐顺顺利利,平安无恙。”

苏虞的情况并不好,早上人醒了,还亲自喝了药,吃了粥。

眼看着见好,到了晚上,又发起了好热。滚烫的温度让绿萼一度非常担心她会因此烧死。

忙让小豆子去太医院请来了王太医,开了退烧的药,喝下后温度略降了些,人却开始抽搐,皮肤上还有出血。

折腾了一晚上,直到天明,从太医口中得知秀女的情况稳定了些,绿萼和小豆子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们还记得随林秀女来景华宫时,大太监冯进忠说过的话。

他说:“绿萼,小豆子,你们俩都是我精挑细选来景华宫伺候的人。

你们记住了,殿内这个人以后就是你们的主子,伺候好她,你们的前途不可限量。可若是她死了,你们的结局怕是只能在这座宫殿里做着最低等的苦力活了。”

“冯爷爷,小的记住了。”当时的小豆子很欢喜地应了下来。

他本来就是储秀宫最低等的洒扫内侍,谁都能来踩一脚。

运气好,和冯进忠是老乡。

秀女入宫后,冯进忠需要一个人帮他盯着储秀宫的情况,但这个人又不能太显眼。刚好小豆子出现在他面前,人看着还算机灵,冯进忠便把这个差事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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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调来伺候秀女,即便是生病的秀女,也有好处啊,等秀女病好,当上娘娘,他侍过疾,比起其他人也算是同苦过,怎么着他也能混上一个二等太监的位置,可比在储秀宫洒扫好得多。

储秀宫那地儿,热闹都是一时的。三年一届选秀,有秀女来那个把月才会热闹,其他时候比冷宫还冷。里头的人基本上没啥升职加薪的机会。

但绿萼就有些诧异了。

她可不是一般的宫女,而是暗卫。暗卫的主子都是皇帝,现在冯公公却说屋里的秀女会是她将来的主子。

冯进忠再威风,也不过一个太监,如何能管控得了暗卫的人事。所以,她瞥了一眼殿内依然在昏睡的人,这姑娘是陛下看中的人?

也就是说,皇帝看中的不是林秀女,而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七品小官家的女儿?

绿萼看向冯进忠,冯进忠点了点头,绿萼立马跪地发誓道:“绿萼听令。”

冯进忠也觉得诧异,他真没想到皇帝会做到这一步。刚知道绿萼的身份时,冯进忠差点以为皇帝中邪了。

皇帝想什么呢?

皇帝什么也没想,他就是觉得自己以前想得有点多。

以前他担心,她入宫后会因为权势地位变得面目全非,但现在他突然发现,以她的性子,可能不等她变,就已经折损在后宫争斗中了。

今日这场灾祸,若她自私些,不去管同住的周姝,她也不会被毒蛇咬伤,性命垂危。

夜深人静

霍珹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少女。少女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他伸出手,想抚摸一下她,却又不忍心触碰。

那样虚弱的人,霍珹担心自己只是碰触一下都会让她失去性命。

霍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他在酒楼里,她在樊楼外。第二次,她像一只小鹿,闯进了属于他的秘境。最后一次在元夕,他在宣德门城楼上,她在宣德楼外,她在赏灯,而他在看她。

她不算绝美,却有一种异于常人的蓬勃朝气。就像一幅水墨画,其他人都是黑白的,唯有她是那朵色彩鲜明的花,那样鲜活明媚。

霍珹想着,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或许是他做错了,将她卷进这场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