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知道丈夫这不仅在指点儿子,也是在敲打她。他在告诫她,她儿子的前程也需要苏慎的帮助,让她不要再生事,安安分分准备儿子与苏家大姑娘的婚事。
秦氏喝了一口茶水,努力咽下口中的米饭,然后道:“六月六号,天贶节,是个好日子。我准备这天让李三娘往苏家走一趟,把三郎和苏家大姑娘的亲事定下来。”李三娘,正是当初苏周两家定亲时请的官媒。
六月六号,那就是大后天。想到自己和苏虞的婚事即将定下,周邑一喜,脸上不由得带了一些出来,“辛苦阿娘了。”
秦氏只觉得儿子脸上的笑容极其刺眼。她心里泛着酸,对于苏虞这个未来儿媳妇更加不喜。还没进门就让她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将来嫁进来了还得了?
可现在老爷已经生气了,三郎也一心奔在那女人身上。她刚失了丈夫的心,不能再让儿子和她离心。
不过一个儿媳妇而已,娶就娶吧,回过头进了周家大门,就是她的儿媳妇,她做婆婆的还拿捏不了一个小辈?
若她跟她对着来就更好了,不孝顺的儿媳妇,写封休书打发了就是。
秦氏如此想着,才能忍住被丈夫逼迫不得不妥协的满腹怨气。
周同光还以为秦氏想通了,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想明白了就好。”
秦氏神色冷静:“老爷放心,这件事我既然应下了,自会办的妥帖得当。”
周邑虽然知道母亲或许会有些怨气,但他依然很高兴,再过不久,他就能迎娶到他心爱的姑娘了。
他低估了一个母亲的固执和占有欲,天真地以为母亲不喜阿虞只是因为她们二人没怎么相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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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阿虞嫁过来,相处的时间久了,母亲知道阿虞是个多么好的姑娘后,自然而然就能接纳她。
接下来的日子里,周邑依然每天跟着苏慎在外头奔波忙碌。而秦氏则在兢兢业业地处理儿子的婚事。她准备了十分贵重的礼物,让媒婆李三娘送往苏家。
苏慎的拍卖会筹备地一切顺利,却卡在了最后一个找人的环节上。
拍卖会,最重要的就是拍卖。他们却没找到一个能胜任拍卖工作的人。
有过唱衣经验的拍卖人,大多都是底层的小老百姓,甚至是小混混,气场不够,看到个穿皂服的小吏都打哆嗦。
这样的人放到台上,话都说不利索,更别说让他引导那些见过大世面的商贾官宦出价竞拍。
气场强大不怯场的人,也都是上层人士,自小被人伺候着长大的,不说一掷千金,也未曾有过讨价还价的经验,都是等着人伺候的主儿,何曾有过“伺候”人的经验。
拍卖人,说得再体面,和那胭脂、成衣铺子里的伙计没什么区别,都是通过一张巧舌把商品推荐给顾客。
区别是,铺子里的伙计一对一,只要说服一个顾客买东西就行。而拍卖会上的拍卖人要一对多,让一群人竞相争抢一样东西。
哪个当官的不是高高在上,让他们讨好一群商贾,这不相当于要了他们的命?
苏慎找不到合适的人,拉了一帮子同僚充当竞买人,自己也去台上试了试,东西介绍地干巴巴的,打动不了人。周邑赶鸭子上架,也试过,同样不行。
合适的拍卖人,除了口才好,气场足,最好还要能拉得下脸面,而且要有和达官显贵打交道的经验,这样的人才能迅速摸清他们的心理,促使他们积极举牌竞价。
只是这样合拍的人,又要去哪儿找呢?
从大相国寺回来的路上,苏虞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