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事,是她的过错。
苏虞无从辩解。
但——她依然坚持:“这臭蒿汁所有病患都要服用,且越早越好。”既已找到对症的药物,就不能因噎废食。
事情就此陷入了僵持。
安州的大夫都认为应慎重考虑,而汴京来的支援团队都很信任苏虞。除开她和王太医伯侄的关系,也因为她的身家背景。
到如今,众人也都知道了那个来安州赈灾,如今在府衙主持灭疫大局的年轻奉使正是苏虞的丈夫。
官宦之家的女娘,敢不惧死亡的威胁来此地治疫,除了仁心二字,他们找不出其他词语来形容。
更何况,威胁了安州千百年来的瘴病,便是苏虞找到的根源。否则如今患病的人数不仅不会减少,反而在以倍数增长。
再加上她还是智吾大师的徒弟,智吾大师的医术汴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此即便苏虞还很年轻,但大家依然很信任她。
大夫们统一不了意见,争论不休,棚屋里的病人听到动静,纷纷探头张望。
听了会儿,众人听明白了。
这年轻的女大夫又弄了个难喝的臭蒿汁,说是能治好瘴病,要给他们喝。
想到上次喝完青蒿汁,胃里嗝酸,嘴里冒清气的难受劲儿,大家脸上都冒出了厌恶和排斥,再一听他们当地的名医何大夫还要吴大夫都不支持,众人就更不愿意喝这臭蒿汁了。
任由苏虞如何劝说,众人都不愿意尝试。
其中一间棚屋内,王婉婉缩在母亲怀里,难受道:“阿娘,我头疼,疼得好像要炸开了一样。”
“那阿娘给你揉揉。”成惠娘忍着浑身难受,给小女儿按揉太阳穴。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对着母亲笑了笑,“谢谢阿娘,我好多了。我有点困,阿娘我睡会儿。”话音还未落地,小姑娘已经歪倒在母亲怀里,昏睡过去。
成惠娘看着女儿,忍不住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指尖感受到微热的气流,她才终于松了口气。眼里闪过一抹酸楚和绝望。
这几天女儿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就算是吃了药也没能缓解她的症状。
成惠娘努力想要留住女儿,但她还是越来越衰弱,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丈夫儿子都已离去,成惠娘很怕,怕女儿会追随她的父兄离她而去。
如果是那样,她估计也活不下来了。
想到女儿总是喊头疼,成惠娘继续给女儿按揉头部,希望能缓解一点她的苦痛。
她忙着照顾女儿,也顾不上外头的热闹。
过了一会儿,棚屋里有人骂骂咧咧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