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好,你终于回来了!”子佩一直盯着门口,看见熟悉的小身影立刻迎了出来。
她对着阿好上下检查一通,全须全尾、面色红润,放心的同时突然有些难过道:“阿好,我不想这么早和你分开,没有你躺在身边,我会睡不着的。”
一大早阿好突然被叫走,女孩们七嘴八舌地猜测让她担心了一上午,午时长生来了训院,桂嬷嬷下午便和她们说了阿好上元节后便被分到鼓笙院做笔墨丫头的事儿,并让她们以阿好做榜样,她虽然与有荣焉,但近在眼前眼前的分别还是让人难过。
分开是人生常态,只能学着适应。
察觉到她的难过,想了想,阿好扬起脑袋对着子佩的脸左右端详了两下,故作疑惑道:“子佩姐姐你今天看起来有点怪。”
“啊?怪?哪里怪?”子佩还以为自己脸上沾到了什么,就要去翻找铜镜。
被阿好一把拉住,就听她笑眯眯地软软道:“就是怪好看的。”
年锦瑟刚好洗漱回来,猛不丁听到这话,立刻抖了抖胳膊,冲阿好翻了个白眼:“你这是被哪个登徒子附身了?周子佩快快给她检查检查。”
子佩回翻了个白眼给她,在阿好白嫩的小脸上揉捏了两下,没忍住“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子佩姐姐,你还是笑起来最好看。”什么难过伤感的气氛立刻也就消失无踪了。
水房里,阿好正和行露挨在一起用柳条漱口,行露凑到她身边小声道:“阿好,我已经让娘亲给我表姨回过话了,也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你要小心啊。”
她漱口的动作一顿,露出一口小白牙,笑着道:“我知道了,谢谢行露姐姐。”
林府,一间小佛堂内。
堂上供奉着一座由铜钱打造的释迦牟尼的佛像,佛祖拈着花指,张开三分的双目悲悯的看向前方。
一身绛紫色团花交领大氅的林赵氏正跪在蒲团上对着佛像叩拜,双手合十默念了一阵佛经后,起身接过身边环嬷嬷递过来的香,就着烛火点燃,虔诚地插在了佛像前的香炉里。
林大人还在金雄国,林赵氏每日都会来佛堂祈求佛祖保佑夫他安归来。
“夫人,已经打听到了。”环嬷嬷凑近重新闭着眼诵经的林赵氏身边,轻声道。
林赵氏菩萨一样的面容上眼睛仍然闭着,却是停止了诵经。
环嬷嬷便继续轻声道:“那个叫阿好的小丫头姓关,全名叫关雎好,建安元年生人,黔州葫芦县人氏,据说是家乡遭了洪灾,亲人都死了,被牙婆买了之后卖入的卫国公府,多半只是相像而已,和大.......那位生的应当没有关系。”
“她的父母是谁可知道?”林赵氏一双瑞凤眼睁开,眼尾有些下挑,说话间保养很好的面皮上眼角处零星几道皱纹跳动,一张菩萨面就带出了几分阴狠相。
“奴婢打听到了当时卖她入卫国公府的张牙婆,只知道她父亲是个秀才,从一个小村子里出来的。黔州离安京山遥路远,即便当年那位生的死里逃生,奴婢以为也不可能流落到那么远的地方。”环嬷嬷谨慎道,她觉得夫人太过多疑了些。
林赵氏没有再说话,但愿是她想多了,老太太虽然对她不错,可她知道那老太太还是时不时地会想起那人和她生的孩子,有些该死的人,一定要死的彻底才让人安心。
“鸯儿如何了?”她重新闭上眼睛,淡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