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边?”二爷陆灼见自己一向沉默寡言的儿子靠在窗边专注看着什么,不由开口关心道。
长公主订的这间包厢,是三楼最大的一间,且位置特殊,一面临窗能欣赏灯山上的景象,另一面有扇小窗户,曲江和半边吉庆街上的热闹则尽收眼底。
“父亲。”陆听之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木然地向自己的父亲,低声叫了一句,便没有了别的话语,
忽略木然的眼神,陆听之遗传了陆灼好相貌,此处昏暗的灯光下,十几岁的少年人,生得眉目如画,清隽秀雅,可惜因着常年不出门的缘故,肤色看起来很苍白,周身围绕着一股阴郁气质。
面对不说话的儿子,他神情有些尴尬,勉强劝道:“听之,你素日里闷在房间读书,难得出来一趟,也别只在飞云楼里待着,跟着出去热闹热闹吧。”
对于陆灼带着关心的话,陆听之神情依然木木淡淡的;“不了,父亲,我想在这里再待会儿。”
勤叔见阿好在林鸯脸上利落地留下两道口子,想要出声阻止,朝廷官员的家眷,私下教训和威胁可以,但在脸上留下伤口,明面上很难说过去,毕竟脸面对于官员家眷来说比什么都重要。然而看着自己女儿的脸上的刀痕,他不知道阿好如何招惹了这样一个恶毒的小姐,但仇既然结下了,胆小怕事只会招来更疯狂的报复,最终未说什么,他想看看阿好下一步要做什么。
阿好松开了捂住林鸯的嘴,看了一眼手上沾染到血迹和眼泪,轻声道:“果然,只有活人流出的血河泪,才会是热的。”
这话直接让林鸯克制住了抬手摸脸的冲动,她看向阿好的目光恨意中带着恐惧,总之是不敢叫嚣了,她怕再说出什么,面前的恶魔,会真的将她弄死。
她之前以为有身份做依仗,阿好不会真对她做什么,脸上的两道伤痕让她彻认清了现实,在随时死亡的威胁下,任你是什么身份,都要低下高贵的头颅。
“这道门后面是什么地方?”阿好盯着林鸯,突然问了一个不大相干的问题,像有了闲聊的心思。
林鸯愣了一下,下意识开口回答:“是条小道,挨着曲江。”那两人被迷晕后,为了怕被发现异常,双寿和圆旺就是拖着两人绕道从后面的这条小道进的月因斋。
“林二小姐,若是我现在放你走,你回头会报复我吗?”阿好换了个话题。
林鸯立刻激动道:“不会的,当然不会,”似是怕阿好不信,继续补充道:“我划伤了你的朋友,你划回来,我们就算扯平了,我不会再找你们麻烦的。”
“那你脸上的伤该怎么解释?”
“哦...哦....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林鸯真诚保证道,并期待地看向阿好。
对于她的保证,阿好没有回应,而是又转了个话题:“我很好奇,你对我的恶意,从何而来?”
林鸯眼睛闪了下,见阿好有举短刀的意思,立刻道:“因为...因为那日在御兽园,你跟你家主子一起奚落我,后面...后面在面对那只奔跑而来的东北虎时,你若是乖乖让我推倒,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言下之意,是因为你自己才让你的朋友有此一遭,她之前还担心这个小恶魔和那两人关系不好,她现在只后悔他们关系太好,好到可以为对方杀人。
“哦,四少爷讨厌读书,似乎是天生的,你对我的恶意,也好像没有由来的。”阿好没有生气也没有自责,很平静地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突然阿好将短刀抵在林鸯的脖子上,倾身问道:“你可曾找人打听过我的身世?”
以为又会被划一刀,闻言,林鸯重新升起的恐惧顿了一下,脱口而出道:“我只是要对付你,打听你身世做什么?”不是双寿出的主意,她也不会想到用那两人来威胁这个恶魔,哦,双寿,那个没用的东西,别让本小姐再看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