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儿一惊,脱口道:“我要泼她热水.......”
众人被她们这段极快的一问一答搞得有些回不过神,不过绿儿此话一处,事情也明朗了,一时间站在她身边的人,不自觉都向后退了一步。
阿好直起身板,小脸上神情仍然严肃,“你这是承认了是你想要泼小蝶姐!她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用热水泼她?你的手很疼吧,你可知若不是她躲得快,昨日受伤的便会是她,而你若不是存了害人的心思,也不会受这烫伤之苦,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绿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一时间心里都是后悔和害怕,听到阿好的话,下意识地再次向她身后看去。
身后的月皎走上前,几步来到绿儿身侧,笑着对阿好道:“能为什么,左不过是些女孩儿家的小心思,这小蝶平日里不吭不响的,谁知道怎么就惹到了绿儿,她一时想差了,也是有的。”
阿好将目光转向她,严肃的表情换上了笑脸,缓生道:“既然绿儿亲口承认是她先泼的人,小蝶姐就不过是自保,并非无故伤人,反而是绿儿蓄意伤人未遂,还倒打一耙,月皎姐姐你看应该怎么处罚她呢?按照国公府的规矩是不是也应该挨了板子,逐出府去?”
绿儿一听,一个机灵,吓得跪坐在了地上,不顾手上烫伤的疼痛,拉住月皎的衣摆,眼泪就下来了:“月皎姐姐,月皎姐姐!”
虽然没有喊出那句“月皎姐姐都是你让我做的呀!”,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好小脸上没有笑但也不严肃,只是平常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小蝶站在她身侧,圆眼睛里没了愤怒,也没有得意,一样只是平常地看着。
月皎面上还稳得住,没有说什么和绿儿撇清关系的话,两个小丫头之间的官司,不算是什么大事,她弯下腰对绿儿道:“求我没用,你害人未遂的对象是小蝶。”
她能升到一等丫鬟,自然会察言观色,只这一会儿她就看出阿好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却是个极其护短的主儿,那小蝶到底是伤了人,左右不过最多受个罚,她却费这老大劲从绿儿这诈出因由,想来也猜出是她唆使的,可现下只静立在那儿,并未咄咄逼人,多半是想给那小蝶正名和出气。
丫鬟们之间拌嘴掐架是常有的事,闹到伤人的不多可也不少,只要不闹到主子面前,都默契地装作相安无事,一旦闹开了,对谁都不好。想到方才这丫头的话,她心里一突,她这是被当枪使了?
她看向阿好,放低姿态:“阿好,绿儿是中院这边的丫鬟,我身为一等丫鬟,没有约束好她,还请你见谅。” 当着一众小丫鬟的面,说出类似道歉的话,很能拉得下脸面了。
绿儿反应过来,转而扑向侧前方的小蝶,看样子是想要扯小蝶的衣摆,口中道:“小蝶,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不想被赶出国公府!这样被赶出国公府会别家里人打死的!”
小蝶拉着阿好立刻后腿了一步。
“大晚上的,这都在做什么,拜年吗?” 陆鸣之大步走过来,直接走到了阿好身后。
院子里随之此起彼伏地响起了问安声。
甘棠站在陆鸣之身侧,作为鼓笙院的掌事大丫鬟,出声问道:“绿儿,你跪在地上做什么?”
陆鸣之没有关注绿儿,而是抬手在阿好头上拍了一下:“你怎么到中院来了?” 这小丫头除了外出,平日都是窝在小书房不挪窝的。
众人亲眼目睹了四少爷对阿好的亲昵,这再多的听说都是虚的,眼见才为实,心里都有了计较,
阿好眨巴了下眼睛,软声回道:“奴婢来中院找甘棠姐姐领月例银子。”
大眼睛转而幽幽地看向甘棠:“可巧甘棠姐姐不在,这便碰到了月皎姐姐,多说了两句,才得知绿儿对小蝶姐生了些龃龉,好在绿儿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要给小蝶姐道歉,情急之下,摔在了地上,这便是绿儿为何跪在地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