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童月闻言,咧嘴一笑,说道:“前日,茹萱说想吃酸梅,又说总是待在深山寂静之处,恐怕腹中胎儿受到影响,将来出世之时,会是个呆头呆脑的模样,所以特地下山感受感受烟火之气。我说如今战火连绵,下山恐怕受苦,又说起和岳飞哥哥的约定,他没来接我,怎能下山。”
说罢脸露无奈之色,接着道:“你也知道的,茹萱的脾气,我拦也拦不住。”
牛皋道:“弟妹有喜了?”
点了点头,脸上却是喜忧参半,只对着天空呆呆出神,过了一会儿,长叹一声,才缓缓说道:“只怕是天意如此。”
韩童月道:“好啦,没遵守约定是我的不对,你带我去见岳飞哥哥,我亲自给他赔罪不就是了,用得着这么感慨么。”
牛皋盯着韩童月,摇了摇头说道:“鹏举已经不在这儿了。”
言语间十分伤感,韩童月只微微一笑,说道:“不在临安,那去哪儿啦?咱们去找便是。”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士兵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韩童月问道:“好端端的,你哭什么。”
那士兵哽咽道:“岳武穆,他…他被害死了。”
韩童月闻言,心中一凛,却是不敢相信,只说道:“你胡说些什么,岳飞哥哥勇猛无双,谁能害得了他!”
那士兵忽然扑通一声,朝着韩童月跪倒便拜,泣道:“韩大侠武功盖世,求求您为岳武穆报仇雪恨。”
此言一出,其余士兵皆是心念一动,纷纷朝着韩童月磕头:“求韩大侠为岳武穆报仇雪恨!”
士兵们群情激愤,牛皋喝道:“都给我住嘴,这里可是临安城,你们想要被灭九族么!”
韩童月怔怔望着牛皋,说道:“牛皋哥哥,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声音却是不自禁的发抖。
牛皋黯然不语,他虽然生性豪迈,但于岳飞遇害一事,心里始终不愿再提及。
韩童月见状,心中已经明白,只搂着牛皋不断摇晃,叫道:“谁干的!你告诉我是谁干的!上天入地,我韩童月也要把他揪出来碎尸万段!”
声音几近发狂。
牛皋喝道:“韩童月,你给我冷静些!”
韩童月叫道:“岳飞哥哥被害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死死盯着牛皋,接着道:“你不说,好,我问他们!”
说着,便抓住方才那位士兵,喝道:“你告诉我是谁!”
牛皋只双眼圆睁,瞪着那位士兵,说道:“你要敢说,老子立马军法伺候!”
那士兵自然畏惧,但一想到岳飞,眼神忽然变得坚定,说道:“岳武穆对我恩重如山,我这条命都是他给的。牛将军,我是您的兵,但是做人不能不知恩图报,如今他含冤而死,将军要顾全大局,责任重大,自不可肆意而为。但小的这条命本就是捡回来的,死了又算得了什么。韩大侠,害死岳武穆的是秦桧一党。”
牛皋听了,只仰天长叹一声。
倘若自己只是岳飞帐下一小卒,又或是韩童月这般的江湖人士,孑然一身,快意恩仇,说干那便干了。
但现在自己身居统制,手底下那么多人,只要行为稍有不当,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倒是不打紧,但手底下的兄弟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害了他们。
想到此处,心中便不忍对他加以军法,只挥了挥手,叹道:“今日之过,暂且记下!”
韩童月放开那士兵,回到凉亭,坐在石凳上,冷冷说道:“卖国贼,狗汉奸,我岂能饶你!”
说罢,凝气于掌,猛地拍出,只见几丈开外,腰杆粗的大树,轰的一下,竟拦腰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