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民到了于波的背后说:“黄书记已经答应了,大队要开一个裁缝铺,地点就在车库,让你一边收活,一边办裁剪缝纫培训班,他闺女第一个报名参加。按咱们市里价格,裁一套衣服3块钱,做一套衣服8块钱,上衣5元,裤子3元,培训出一个缝纫员10块钱。”
于波说:“那户里的活呢?又烧酒又养牛的,我不能干瞅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这么多兄弟姐妹呢,不差你一个;以后户里同学的缝补浆洗都交给你了,我们需要这么一个人;凭你的巧劲,一定能干起来,这也是户里的光荣。
于波说:“我挣钱了一定不会忘记兄弟姐妹的!户里缝纫机算我租的,我会给户里租金的!”
云鹏说:“我给你写牌子,糊房子。”
祝联营说:“我给你做案子,做衣服架。”
于波站起来给大家行了一圈礼说:“我一定把这个铺子办好!”
会餐又回到了热烈的气氛中,大家又开始议论起养牛、养羊、养猪的话题了……
晚上,男生放鞭炮,女生放花,院子里欢声笑语。他(她)们都不唱不跳了,从激情青年向务实青年转变了,一个个奋斗目标,一个个美好的愿景,把他(她)们引向了成熟。
初一,秧歌队又练了一下午,黎想的归来,使秧歌队有了魂。汉乐府诗集《陌上桑》中,有这样一段描写:“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着帩头;耕者忘其犁,锄助者忘其锄。”用在黎想身上,一点不为过。
她是秧歌头,装束和别的女生不一样。别的女生的秧歌服都是衣裳裤子,她的却是带霞佩的衣裳、百褶的长裙;别的女生头上只有一个发卡头饰,她戴的却是凤冠。
这套行头是大队在参加公社秧歌比赛时买的,当时的秧歌头是金姬善。秧歌比赛要看哪个队追随的人多,秧歌头是决胜的一环,因为观众会跟随最漂亮的秧歌头跑。红梅不当秧歌头一是自愧不如黎想漂亮,二是技术不如黎想。
黎想把秧歌阵式改了一遍,她从云鹏那要了裁判用的哨子,给大家定了规矩,一声哨响是起步行进;两声哨响叫二龙戏珠,两边的队伍都要在她面前编花走过,他是珠,两支队伍是龙,要一编到底,从头到尾再从尾到头;三声哨响叫众星捧月,中间队伍要围着她表演文武行,她会配合表演;四声哨响是卷白菜心,两边的队伍以她为中心,转圈扭,越扭圈越小,最后卷成人人相挤的小圈;一声长哨响是开始表演扇浪;两声长哨响是表演划船动作。
这个编排套路清晰,便于指挥,大家只练了两次就成型了。
初二,喇叭匠子来后,被黎想的火爆脾气震住了。她可不惯着他们,连损带骂,甚至动手动脚。
老喇叭匠子没见过秧歌队里有这么个主,也不知是何方神圣,不容他说话,损和骂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就高抬腿用高跷敲他的脑袋。
鬼也怕讹人,光棍不吃眼前亏,他只好按她的说法编串曲子,还被逼着吹会了两首新曲子。
初三上午8点,秧歌队员们用秧歌服裹着高跷,拿着扇子,扎着绸子带,上了拖拉机,奔高丽屯驶去。云鹏骑着马,蓝卫国赶着文艺队的毛驴车,拉着红梅和乐器,栗武赶着集体户的毛驴车,拉着张彪和大鼓跟在了后面。
秧歌队有了黎想就不用红梅操心了,毛驴车到高丽屯得半个小时,拖拉机只需10分钟。当毛驴车到达时,队员们在路口已经都绑上了高跷,整装待发了。
鼓点一响,喇叭一吹,百姓们就都出来了,黎想哨声一响,队伍便扭着行进起来。她熟悉高丽屯,第一站便在黄书记家大门前打场了,黄祥一出屋,她便吹了两声哨响,来了个二龙戏珠。
黄祥媳妇拿着一条烟出来了,黎想吹了三声哨响,云鹏、张彪、栗武、红梅、刘娜、柳维嘉便围着她转上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