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鹏算了一笔账:小河南有2400垧旱田,去年的产量是710万斤,亩产在300斤左右,如果苞米改种铁单4,用株距80公分,可以达到1万2500株,釆用4比1进行米麦间种,可以解决通风和日照问题,1920垧苞米可产960万斤,210垧小麦、荞麦可产75万斤小麦、20万斤荞麦,还剩210垧种豆谷糜类作物可产50万斤杂粮,合计1100万斤,增产400万斤。
那么就需要9万6000斤铁单4、6300斤吉麦737、4200斤吉荞7211种子,这些种子价值6万元,先把这6万元舍出去,后年通过卖种子挣回来,就不怕小河南的8个大队不出力了。
然而,这6万元从哪出呢?只有头道圈能垫得起,但是,不能让头道圈白出,给他原种,让他挣钱。而要种出近10万斤铁单4种子,只需30垧地,1500斤原种,花3000元,这点支出,公社可以承担。
云鹏带着这个想法去头道圈找王震了。
王震一见面说:“咋还坐大客车来了,打个电话,我派车去接你,这一上任就来我这嘎嗒,遇到啥事了吧!”
“晚上睡不着觉,想找叔唠唠嗑,还是叔说得对,这官不好当,三天睡了不到9个小时,压力太大了,再不找个人唠唠,都得疯。跟谁唠呢?就想到叔了,你当年是怎么改土造田的?”
“当上公社一把手了,还管我叫叔,我有点不敢当了,不过,你大老远来了,又不能不接着,说吧!找我干啥?”
云鹏便把买种子给各大队,组织大会战的想法说了。
王震说:“你心眼挺好,但是,还不了解农村干部,这人随王法草随风,只要你发一道令,谁不听你的就撸了他。都是集体的事,谁愿意拿鸡蛋得石头上嗑,大小是个头,不贪也有油,谁当大队书记不安排仨亲俩厚的,一掉蛋,什么民办教师啊,什么赤脚医啊,什么民兵连长啊,都得换人。位置就那么多,新上来的也有亲戚啊!”
“我不想那么做,好汉护四邻,连自已亲属都不护着的,不是什么好汉。我没当这个官时,就把我们户的兄弟姐妹都提拔起来了。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只有人合心,马合套,做起事来才有靠!”
“你还真是个实在人,直来直去,没有花花肠子。那叔就跟你交个底,你不能太仁慈了,慈不带兵,这种子不能白给,得让他们买才行。这农村人都犯一个毛病,贱了不买,贵了不卖,总认为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就拿我来说,要不看见铁单4那又粗又长的棒子,我也不买。”
“你是说开一个现场会,让他们认可这种子。”
“对喽!以前你要召集我们开会,我们去吗?你算老几啊?现在不同了,你是老大,谁敢不去呀!只要去了,就会百分百的认可。这时,你再说,公社负责给他们淘弄种子,让他们交钱,他们头拱地去踅摸钱往你那送,还得说你好!因为他们没运力,也没门路!”
“太好了!叔啊!我没白来!三天没胃口了,你得请我吃顿好的,还得给我出车拉种子去!”
“我请你吃上海本帮菜松鼠鱼,车吗?大的艾华开出去拉煤了,就剩小的了,孙波开着呢。”
“太好了!小的也行,一趟5吨,加上六建的一主一挂,拉8吨,跑上7趟,拉18万斤回来,够种3500垧地的,剩下1300垧地种小麦和荞麦,后年就能用上咱们自己繁育的种子了,就搭上点油钱。”
“搭啥搭,得挣运费,一斤加上一毛钱,先挣个1万8回来,到会战时,买柴油,发补贴,大家都得说你仁义。”
“那买种子得垫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