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鹏醒来时,发现天已经黑了,黎想在病床边用手拄着腮帮在眯觉。他不想惊醒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屋里只有他们俩个人,床头柜上放满了水果罐头。
他抬了一下胳膊,见手上还扎着针,进院之后王医生看他眼底发红,嘴唇发白,却不发烧,以低血糖处理了,这1600CC液体将他憋醒了,不得已,他轻声喊了黎想。
黎想见他醒了便要喊医生,被他用手指挡唇嘘住了说:“我没事,昨晚没睡好,是困的,我现在想上厕所,憋不住了,你能把针给我拔了吗?”
“你确认头不晕、眼不花、胳膊腿有劲啦?”黎想问。
“确认,这一觉睡得太香了,几点啦?我都有点饿了!”
“快半夜12点了,我举着吊瓶送你上厕所吧!省得回来还得扎针,那柜里有槽字糕,你回来垫补点,太晚了,别惊动人了。这一下午过来的人太多了,有挺多罐头都拿你们寝室去了!”
“这是第几瓶了?你还是拔了吧!是药三分毒!”
“第四瓶了,都是葡萄糖,你没发烧,没对青霉素,后面的两瓶都是慢输的。”
“这室内没厕所,我得去外边,你跟着不好!”
黎想一想也是,便把针拔了,让他戴上了帽子,披上了大衣,说这屋有暖气,出去容易闪着。
云鹏实在憋不住了,穿着毛衣便跑了出去。在仓库旁的厕所尿完尿,他打了个冷颤,才觉出冷来了,跑回来便吃起糟字糕来,边吃边问:“拿东西来的人,你都记住了吗?人家有事时,给补回去!”
“我们文艺队是回十字街吃的饭,我是后来的,来时已经一大堆东西了,你去问于波吧!”
正说着,于波和红梅过来了,于波见云鹏醒了高兴地说:“你可醒了,我们明天能去沈阳了。”
“去沈阳干什么?”云鹏问。
“去前卫文工团看道具,学节目,我、黎想、童晓乐、柳维嘉、祝联营都去!”于波说,“你饿了吧!是喝奶茶,还是吃馄饨,我去给你做!”
云鹏说:“不用了,我吃糟字糕了,你帮我把拿东西看我的人都写下来就行!”
“机关干部和大队书记都来了,我给你宿舍留了一些,剩下的都拿售货点去了。这回我们售货点不用进货了,够卖一阵子的了!卖了给你买烟!”于波说。
“那可不行!得把钱给我留着,人家有事时,还得还回去呢?这叫礼尚往来,收人家的都是人情,你给我经管着。”
“你今天讲的情义二字太精彩了,上下都说你是有情有义的人,你一倒下,大家都说是累的,都夸你是个实干家呢。”红梅说。
“柳维嘉呢?她被人围了多长时间?”云鹏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