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鹏没想到孙英敏还会做饭,而且会做西餐,更没想到她在家里比在公司和公社还豪横,便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烟,抽了起来。
敏老师说:“这个院子是新建的,原来军分区营以上干部都住军营,家属带不来,是你孙伯伯求助六建公司设计和建设的,用的是挖地道剩下的砖。”
“照你这么说,我就是挪用战备物资啦!这是按省军区的指示,利用‘深挖洞、广积粮’的机遇,地下地上一齐建,改变军分区干部住宅依赖地方财政投资的窘迫局面,自力更生,解决应随军家属住房难问题,增强部队战斗力有力措施。”孙川更正道。
“对!你孙伯伯说的对!我是受益者,原来我们住的是军分区办公室,就两个房间。一间是他的办公室,一间是我们的卧室。要不是两个孩子都当了兵,真住不开。房子刚建完,英敏就转业了,这个家都是她在等待安置工作时操办的,把我们老两口十多年的积蓄,连她的转业费都花光了。”
“怎么?你还埋怨闺女啊!有这么一个见过世面的闺女,能让你住上这么舒适的家,你就烧高香吧!刘政委和咱们住的是一个格式,他家的摆设,和农村没啥区别,咱家成了这个院的样板,我是心满意足啊!”
“我不是埋怨闺女,是埋怨我命苦,这楼上楼下200平方,两个厅,6间房子,还不算厨房、厕所、洗漱间,都我一个人打扫,你一点也不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穿鞋进屋,衣服乱扔,到处抽烟扔烟头子,要不是闺女订了约法三章,这家不一定造成啥样呢?”
“我是遵守约法三章了,可是上咱家来的人少了,这么大的房子,就咱们俩住,太孤独了!”
“你白天在司令部和教导队还没热闹够啊!这就是咱们晚上和星期天、节假日休息的港湾,我道里道外地跑,和孩子们在一起一整天,一点都不孤独,就是收拾屋子时很疲劳,但是心情很愉悦。”
“伯母还在培训舞蹈人才哪,我12年前就认识您了,是在体育馆少年文化宫,您是教舞蹈的老师,因为您的名字里有三个敏字,让我记得牢牢的。”云鹏插话说。
“你看过我培训?你在文化宫是学啥的?”
“我是学美术的,您的舞蹈队里有一个叫黎花的您还记得吗?”
“黎花?一个倔犟的小姑娘,记得呀!我教过她两年,她是唯一一个坚持到立足尖的学员。她现在在哪?”
“她现在已经参军去了BJ8341部队仪仗队。”
“她去了仪仗队?她那走路的姿式能适应吗?”
“什么姿式?象咱家小敏式的,外八字呀?”孙川插问道。
“是的!她和咱家敏儿都是我教出来的,那姿式是练步位时养成的,站一位时,一只脚必须是横着的。我当时收她做学员,是看她长得和敏儿相似,又有一股倔犟劲,才把她留下的。”
“那可麻烦了,仪仗队要踢正步,脚尖一点不能斜,他们教官来接兵时,咋没发现呢?你就等着退兵吧!”孙川煞有介事地说。
云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忙问:“退了兵咋办啊?”
孙川说:“退回原入伍单位呗!我记得这个兵,是怀仁县的知青,得回原来插队的集体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