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鹏心平气静地说:“钱有的是,实话告诉你们,县里让农行给贷了120万贷款。但是,那都是买种子的,一分也不能动。你们有好项目,我会给你们借钱、找人、动车帮你们。”
张望说:“我们知道你是秦书记眼里的红人,但是这些贷款是县里给战区的,就应该平分,我们要是早有贷款也建砖厂了。”
云鹏听到这话,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怼道:“敢情你们是来分钱的呀!要是没这些贷款,你们就啥也干不了啦!如果是这样,你们回去吧!我得开会呢。”
“哎,你年纪青青的咋这么说话呢?这还没咋的呢,就摆起县领导的架子啦,别忘了,咱们现在是平级!”李世文说。
柳维嘉进来了,看到两个书记说:“我正要找你们俩呢,你们为什么不让工作队下大队,那收割还留那么高的茬子。”
“你们派下去的知青,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现在反过来了,教育起贫下中农来了,社员们有意见,我没把他们撵回来,已经给你们面子了!”张望说。
云鹏明白了,这两个书记因没得到贷款竟和战区唱起对台戏了,他不想和他俩打嘴仗了,跟柳维嘉说:“走,咱们到他们公社去!”
张望和李世文见云鹏不理他们了,有些心慌了。但是他俩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认为社员们会听他们的,云鹏去了也没办法。因为社员们都习惯那么收割了。
云鹏调来防火指挥车,和柳维嘉先到了宝泉公社一块收割的地里。社员们见到那红车便围了过来,他们以为又有人盗伐犯事了,这车是来抓人的,都想看热闹。
柳维嘉下车后问社员们:“你们没接到战区通知吗?怎么还留这么高的茬?”
生产队长说:“我们听公社的,要提高秋收速度,贴根割速度太慢,我们年年都是这么干的。”
云鹏明白了,问题出在公社,很是气愤,正当他要发火时,柳维嘉却耐心地给社员们上起课来了。
她挖下两棵茬子说:“这茬须子翻地时可以埋在垅里,从现在到立冬前会有一次秋雨,封冻前这须子会烂到垅里,变成肥料。明年春季雪融化时,这些肥料会继续腐烂,一棵茬须相当于一锹土肥。如果有茬管留着,这茬子就会结成茬砣子,暴露到垅台上,不仅成不了肥料,而且会影响点籽,地里嘎达溜秋的,铲趟也受影响。”
打头的说:“你说的这些,戴红箍的工作队员都给我们讲过,我们已经把先前收割的地里茬子都捡出去了,耽误了不少工。”
“那你们还这么干,不是还得费功夫捡茬子吗?”云鹏说。
生产队长说:“公社说了,谁收割进度落后,就换队长,我们只能这么干了!再说,今年不是耙地和打垅吗?机耕费一垧地收80元钱,这活应该他们干,凭啥他们多收了50元钱不干这活啊!”
柳维嘉说:“拖拉机要能捡茬子,我们就不这样要求你们了!你们这的机耕费收得确实高了,战区规定连翻带耙加打垅,每垧只收50元,这一点战区会管的。但是,这活儿关系到明年增产增收,咱们不能自欺其人啊!提高秋收进度有招,把妇女动员出来,立杆掰棒子,劳力只管割,不翻蒲子,进度不就快了吗?”
“你是谁呀?你说得算吗?”生产队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