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鹏第一次坐飞机,在高处看辽河,他才知道,那河不是笔直的,而是象一条蚯蚓,弯弯曲曲。尤其是信州城地域,有一个胳膊肘弯,向南边拐去。那里的旗帜插在了河里,而对岸则插到了离河沿30多米的地里,形成了一个大孤线。
他明白了这条白线的重要性,同时也想到了上级不象孙川说的那么不堪,是有总体设计的,要尽量减缓弯度,不让水去涮堤。同时,他也看到了现有河堤宽窄不一,高低起伏。总的来说,南边的河堤比西边的宽,是因为他们的稻田比西边的开发得早。
飞机在公主镇机场降落了,孙川上了他的吉普车,拉着云鹏向英城方向驶去了。原来,地区指挥部设在了南洼子粮库。
南洼子粮库是怀仁县最大的粮库,因为这个公社是最大的产稻区,产量在全县最高,亩产达到了800斤以上,一个公社的产量比北部战区四个公社的还多。
地区兵团作战指挥部占领了粮库两层楼的一层半,食堂和二层会议室都归了他们,设了工程、宣传、后勤三亇部,有近百人。
指挥部则设在了二楼会议室,常务副总指挥是主管农林水的副书记和农林水局长及怀仁、梨园和辽河县的一把手。
会议室设了沙盘,墙上挂了全线的工程示意图。指挥员们正在沙盘前插旗,那旗上写的是每个公社的名称。
孙川也是挂名的副总指挥,他只协调空军,是一个闲差,不介入指挥。
他把云鹏直接带进了指挥部,进门就说:“各位都暂停一下,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个前线指挥员,他的做法很值得推广,想法更值得你们一听!”
孙川是地区的常委,岁数较大,很受尊重。他这一嗓子,把指挥官们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云鹏身上。秦文章虽然比较惊讶,却没有和云鹏打招呼,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云鹏看见了秦书记,但是面对一群指挥官,他也没敢造次。
总指挥发话了,问云鹏:“你是哪个县哪个公社的?”
“报告领导,我是怀仁县碱锅公社的党高官,我叫云鹏。”
“他的做法是以生产队为单位,在工地埋锅建灶,缩短时间,提高功效,沿白线取土,刨出渠道,为的是引水浇田。这在军亊上叫做瞻前顾后,指挥了当。”孙川用简短语言概括了云鹏的做法。
常务副总指挥听后说:“埋锅做饭值得推广,取土造渠已经让工程技术员传令下去了,你的工段有水中筑堤的情况吗?我们正在研究这亇难题呢。”
云鹏立刻反应到宝泉遇到了这种情况,他对这一难题还真有过思考。便说:“报告领导,我们公社虽没遇到这样的工段,但是我们战区的宝泉公社遇到了。他们的工程既要刨冰,又要刨土,幸亏他们岸边有土丘,为此,我们给他们的工段长度缩减了一倍。”
“你真挺能干啊!自己的工段才开工,就管起其他公社的事来啦?”常务副总指挥略带讽刺说。
秦书记忙解释说:“他是北部战区的工高官。”
常务副总指挥没听秦书记解释,继续说:“缩练工程长度是必然的,你说他们工段有土丘,如果没有土丘怎么办呢?”
秦文章感到常务副总指挥在有意刁难云鹏,但他又插不上话,为云鹏捏了一把汗。
云鹏也意识到了自己担心的事正在发生,因为他挑战了常务副总指挥的权威。事已至此,他如果退缩了,闸门的事就没机会再说了,他也会灰溜溜地被赶出这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