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他们是1979年12月31日乘60次特快列车去BJ的,第二天上午8.30到达BJ站,正赶上BJ到长沙的1次特快9点发车,因为他们买的是通票,便在站台上转了乘。
从BJ到长沙,列车都是白天运行,他们跨过了黄河和长江大桥,晚上9点到达长沙。
因为他们24小时连续乘车,便在长沙住进了旅店进行休整。祝联营去办中转手续时,打听到长沙到香港九龙有一趟专列,可以直达深圳。但是,那是一趟货车,只有一节车厢是铁路押乘人员的宿营车。
长沙火车站中转处工作人员发现他持有4张深圳的车票,便动员他们补这辆车的卧铺票,每人加50元,全程坐卧铺,说晚上就能发车,第二天一早就到深圳。
祝联营一打听长沙到广州707公里,没有特快列车,直快也得走14个小时,并且当天的车次都没有座位了,要想有坐位得买明天的票。工作人员还告诉他,广州到深圳一天只有两趟车次,中转很难签到三天以内的车次,因为去深圳的客流太大了。
祝联营心说有卧铺坐,总比坐硬座强,等于住旅店了,苏青肯定会满意,便听了中转人员的劝,花了200元转乘这辆货车。
为了让孙英敏去接站,他给她发了一个电报。四个人一上车才知道,这节车厢有50多个铺位,还有一个餐厅,押车人员只有30人,卖了一部分铺位,给这些工作人员办伙食。列车共41节车厢,每节车厢还有两个押车的,110人两天的伙食全靠这些收入了。他们说,香港的伙食太贵,一碗面就要5港币,他们的补助连吃一顿面的都不够。
原来这列货车是内地供给香港农副产品的专列,拉的都是生猪生禽、蔬菜瓜果,香港如果没有这趟专列供给,就成了孤岛。
孙英敏给苏青他们规划的是6天到深圳,接到电报后十分惊讶,3号晚上便去深圳站接站了。
深圳火车站和罗湖海关连接着,是一个只有两股火车道的一个小站,还没有公主站大呢。但是边警却很多,那节宿营车被围得严严实实,每个补票的乘客都接受了检查。四个人都有边防证,很快被放行了。
孙英敏是开了一辆车身上喷着“规划监察车”的右舵轮匹卡车来的,两排座正好拉他们四个人。她直接把四个人拉到了一个叫人民桥的地方,两边支满了棚子,人比省城火车站还多。
孙英敏说:“这是海鲜大排档,都是当地社员们开的,现在市里还设建宾馆和饭店,这里成了接待外来打工人员的天堂。”
五个人吃了一顿海鲜清水炖,有螃蟹、虾爬子、牡蛎、大虾、石斑鱼等,喝了碑洒,最后吃了面条,一结账竟200多元。
孙英敏说:“你们知道我一个月工资多少吗?1000元,能换2000港币,方才的价格是港币价,比香港要便宜一倍,有许多香港仔都来这吃。”
祝联营说:“那也不便宜呀,一个人一顿饭20元,一天挣多少钱啊?”
孙英敏说:“现在各处是工地,一个力工一天能挣30港币,一个月450元人民币吧!他们集体办伙,住工棚,一天5元钱就能吃饱,干挣300元。工匠月工资是1300港币,合650元人民币,月收入500元。但是,每天得干12个小时。”
“为什么都挣港币呢?”徐佩瑶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