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破败的声音，乍一听就跟耳边呼呼的风声差不多，难以分辨，梁万晓侧着耳朵循声去找。

翻开一个个遗留的帐篷草棚子，一个活人都没有，回忆起那咚咚的声音，像是在石头上敲出来的声音，应该不会在帐篷里，梁万晓进到墙根下的窑洞里面去找。

窑洞里面乱糟糟的，可依旧半个人都寻不着，而此刻那若有若无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梁万晓正准备放弃。

从窑洞里出来再次回到石墙根下，正准备上墙的时候，听到那敲击的咚咚声又出现了，梁万晓继续听着。

那敲击声带着点沉闷感，不像是在空旷地方，梁万晓转来转去，在一片空旷的地方停下，发现声音更清楚的时候，又趴在地上侧着耳朵听。

竟然是从地下传来的声音？这就有点奇怪了，虽然这层的地面跟下一层相接，但是上下两层得有二十米之高，窑洞也就占去4米，这敲击声若是在下一层的窑洞里，相隔十几米也传不到上面来吧？

何况他之前还能听到一些微弱的求救声，除非脚下堆砌的地面并非是实心的，这中间还有空间，梁万晓想了想，捡了块石头敲击回去。

那敲击声像是听到他的回应，顿了会儿，紧接着更加有力地快速敲击着。

梁万晓趴在地上，听着那敲击声的位置，最后来到大石头堆下，每块石头都得有半个人高，而声音就是从那石头缝里传来的，非常清晰。

“哎！你到底在哪儿？”

听到他的声音如此近，那人停止了敲击，激动地说：“我…我在地底下！救我！”

梁万晓看着那高高的石头堆，自己就那点鸟劲，再怎么丈量他也搬不动，“这里都是大石头，我一个人根本搬得动。”

“那……那你挖！”

逗谁呢？地下全是石头怎么挖啊？梁万晓忍着没喷他，那人貌似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异想天开，随即就没声二了？

梁万晓见他不说话，又问：“哎？你是跑到石头里的？”

“我不知道……”

这算什么回答？腿长在他自己身上，怎么跑进去的他不知道？难道还能是别人把他绑进去的？

那人虚弱地说：“你有水吗？”

“有是有，怎么给你啊？”

那人不再说话了，梁万晓等了会儿不见小兄弟说话，他实在是好奇，一个人是怎么跑到地底下去的？进去就算了，还出不来了？

“你到底怎么进去的？你是在里面挖坑？然后迷路了？”

“我，我不知道……”

声音听起来气若游丝的，感觉被困了很久，人都虚弱得不行了，梁万晓四处转了转，确实是找不到什么入口缝隙之类。

“大哥哥。”这人之前的声音低哑着，这一声大哥哥，听起来竟然会有些稚嫩的感觉，不像是个成年人，“大哥哥，我有件事要求你，我怕是出不去了，你帮我带个话出去吧？”

这是要说遗言了？吓得梁万晓连忙拒绝，“不不不，怎么就出不来了？你等着！我找人去！”

声音那么清晰，人又离他那么近，既然整个矿场都是人用岩石垒起来的，现在翘几块大石头有什么难的？就算官兵不帮忙，苦力肯定愿意帮忙。

梁万晓起身快步走到岸边，想往下层去，可到了边缘又停住动作，整个矿场这么动荡，官兵们看管得那么严密，他能找谁？

眼看着四处狼烟的矿车，发现他确实是找不到人过来，只得又折回去，拿着碎石敲击着：“你还在吗？”

“大哥哥？”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跑到地下的？”梁万晓说完，侧过耳朵去听小弟弟的回答。

小弟弟说：“不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生了一场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了很久才发现自己是在地下。”

“那你是在哪病的？是官兵把你扔到地底下的？”

“不知道。”

梁万晓想了想又问：“多久了？”

小弟弟又来一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