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的梁万晓能看到脚下是道向下的阶梯，而阶梯外是悬空的，下面才是宽敞的大平地，他看到的光，是立在空地上的灯光，这是这灯火怪怪的，是蓝色的把人照得跟鬼魅一样。

而且这灯火不止颜色怪，他的眼睛使用了药水，功效介绍上说视物是不受光线所限制的，本该一眼就能将地方给看个大半才对，却在碰到这灯火的时候视野变小了很多。

他只能看到灯火下的情况，灯火外的事物笼罩在黑暗里，让他完全看不清楚，跟之前在黑暗里的体验截然不同。

不知是不是这药水有短板，一碰到光就这样，还是这灯火本身就有怪，梁万晓可是还记得那兄弟说过的话，他说这个地方是一点光都没有的。

很快他就站在下面的平地上了，熏臭的味道又上了一个level，简直要破坏掉他的嗅觉，熏得人想死！梁万晓努力克制着自己想捂嘴的举动。

就在这个时候，梁万晓从进那个狗洞以来，第一次见到除了他以外的活人，只是梁万晓低着头，因而看不到那人的长什么模样。

很意外的，这人装束很正常，粗布麻衣，更没长什么三头六臂，梁万晓从余光里，看到那人也用布包住了口鼻。

那人手里拿着冒着蓝光的烛台，照着从他身前路过的一个个人，嘴里念着数，应该是在点人数。

梁万晓一边表情管理，一边又因为走了太长时间的路，腿有点发颤，他不得不死死绷着双腿，战战兢兢地从那人面前路过。

估计这位也想不到会有人无聊到混在这种队伍里，只是随意地点着人数，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停留。

这个地方很大，根据四周灯火的分布，梁万晓估摸这个地方得有一个体育场那么大，说话的声音不多，但是走动的声音显得十分嘈杂，似乎除了他们这队人以外还有其他的人进来，听声音数量应该相当壮观。

只是梁万晓视线受限看不太清楚，随着身边“人”的行动，梁万晓也得跟着往里近，很快他就从坚硬的地面踩上发软的躯体上，踩上去的那一刻，梁万晓浑身汗毛直立。

脚下层层叠叠的全是人的躯体，越往里走堆得越高，上层的还在喘气，下层的已经开始冒尸臭了。

梁万晓的眼睛近距离还是可以看得很清楚，不止是尸体开始腐烂的臭味，这些人身上还有从体内排出的屎尿，无人收拾就那么陈列在那里，怪不得这里臭味的杀伤力如此之大。

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个巨大的厕所！粪池！梁万晓感觉自己快忍到极限了，胃部翻滚喉咙一酸，差点就要呕吐出来了，全凭他顽强的意志给咽下去了。

不知道后面那人发现他的异动了吗，梁万晓不敢回头看，走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注意他，所以应该还是安全的。

踩着那些人堆得层层叠叠地尸海，梁万晓多看一眼都是种折磨，而他身边跟着一起走的那些怪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往下倒。

梁万晓是一点干净地方找不到，撑着不愿意倒，越走越靠里，身边跟着一起来的已经倒完了，梁万晓没办法，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仰身往旁边倒去。

那称得上毒气级别的臭味，争前恐后地从他脑袋里的每个孔里钻进来，刺激着他的五识，让他有种吞了好几斤屎的逆天感觉，恨不得能给自己一拳把自己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