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于阁楼前驻足,微垂首而立。
梅若华转过身来,看着站在阁前的夏荷道:“进来。”
夏荷立于阁中,她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梅若华,梅若华有些诧异且很生气,心忖:难不成我脸上有东西,夏荷怎么回事?苏先生于此,她竟然如此直视于我,好没规矩,不会呀,夏荷不会这样,难道夏荷中邪了?
梅若华眉眼一压,两眼光影灼灼,冷声道:“何事?”
苏谨言也感到很是奇怪,哪有下人如此看着主子的。
梅若华心中明显压着火,很是不快,夏荷却微微一笑:“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苏先生惹你不开心了?”
苏谨言无故中招,他有些懵逼了。
“胡闹,如此胡言乱语,跪下。”
梅若华一愣,难道夏荷真的中邪了?她竟然如雪剑一样唤她姐姐,还如此不懂规矩,竟然调侃她和苏先生,这简直是反了。
夏荷唤她姐姐,梅若华自是不会生气,还有一丝欣喜,可她调侃梅若华和苏谨言那可是以下犯上,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呀!
夏荷难道是活腻歪了,跑来找死吗?
夏荷眸眼泛雾,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她看着梅若华跪了下去。
梅若华朝夏荷走去,她神情凝重,夏荷是不是疯了,这事透着古怪。
梅若华怀疑眼前是一场梦境,可她知道这并非是梦,梅若华离夏荷不足一尺驻足,看着垂着头低泣的夏荷,她足足站了半盏茶时,梅若华仍是未平复心情,夏荷怪怪的,真的让她不敢相信,更不敢接受这是真的。
“抬起头来。”梅若华声音不再冷淡,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她心中叹了口气,柔声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嘻嘻,姐姐是我。”夏荷破涕为笑。
梅若华往后退了一步,明眸圆睁,怎么会?怎么会?白老不在,这到底是夏荷还是雪剑。
苏谨言眉眼一压,盯着“夏荷”看,他怀疑他听错了,怎么刚刚听到的是雪剑的声音?苏谨言不知是他眼睛出了问题,还是耳朵有问题。
破涕为笑的人,夏荷的面貌,竟发出雪剑的声音。
“雪剑还请姐姐责罚。”雪剑仍是跪在地上,可她的眼睛是看着梅若华的。
梅若华揉了揉眼睛,她有些恍惚,她盯着雪剑的眼睛看,眼睛一样,眼神还真是和夏荷的眼神不一样,这还真是雪剑的眼神。
若不仔细看,不是雪剑说出她是雪剑,梅若华真的以为易容后的雪剑就是夏荷。
梅若华这是才相信跪在她面前的是雪剑。
梅若华走近雪剑,她伸手拉起了雪剑,帮雪剑擦去泪痕,没有妆容,她摸了摸雪剑的脸,触手光滑,皮肤细嫩,这是一张真脸,没有人皮面具,梅若华惊得说不出话来。
白老曾言他的易容之术冠绝天下,白老若是见到雪剑现在这张脸,白老都会为他说的话感到羞愧。
这易容之术可真谓是神乎!
这一时,苏谨言完全明白过,雪剑易容成夏荷,这杰作出自南宫依依之手。
此时,南宫依依出现在苏谨言的眸光中。
白老不在,还能有谁有这神乎的易容之术?雪剑陪同南宫依依上如厕只怕是假,南宫依依为雪剑易容才是真。
梅若华看着走进沁园阁的南宫依依,她还咋不会明白,两人在暗室中就窃窃私语,出了暗室,雪剑一脸红润兴奋不已,雪剑被易容成夏荷,不是出自南宫依依之手还有谁?
这一时,梅若华心中涟漪圈圈,她才知道她小看了这绝色女子,梅若华心中一动,雪剑曾言苏先生文武双全,看来雪剑之话是真,她之所以看不出来,那是苏先生掩藏了气息。
梅若华想到雪剑那时帮助少年,雪剑是从祥林雅舍出来的,她一直站在钱庄三楼的窗户边,雪剑出脚踢飞壮汉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当领头之人对雪剑出言不逊,有人暗中出手用小石子打掉了那人的牙齿,那时梅若华并未看出来小石子从何处击打而来。
她并不知何人暗中出手。
梅若华站于钱庄三楼窗户前,她认真观察过下面的情形,当第二颗小石子击打中张力的手背,她仍是没有看出是何人所为。
谁会出手相帮雪剑呢,必是眼前两人。现在想想,梅若华断定必是苏谨言和南宫依依其中一人所为。
梅若华久闯江湖,十年经商,还是五花楼楼主,阅人无数,她觉得她无法看透苏谨言和南宫依依,一个是儒雅随和的先生,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绝色佳人,原来这一切只是他们的表象。
江湖之大,能人辈出,行走江湖,还真不能一叶障目。
梅若华想通了这些事,她本想谢谢苏谨言和南宫依依对雪剑相助之情,她细一斟酌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然是暗中出手,自是不想他人知晓。
若是自作聪明,反而不美。
梅若华虽双十年华,却久行江湖,经商多年,这心思不可谓不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