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发的女性刚要推开病房的门,手伸向门把手,在离门把手仅仅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时,停下。“……不是对外,而是对内的结界。”
擅长结界的专业人士理所当然是和尚,“这种感觉,莫名熟悉啊。”她点起烟,深吸一口。
午后的阳光照在大路上,温暖乃至令人昏昏欲睡。隐秘的魔术师行走于阳光下,男人面容愁苦,黑色的大衣,高大的身形哪怕只是站在他面前,就会感到沉甸甸的压力扑面而来。
医院的大门已经清晰可见,脚步停住。
明明近在眼前,他已经感知不到自己所设下的结界,结界最后传回来的画面是……
“冠位的人偶师,橙子……”他的脸色变得罕见的郑重,“麻烦了。”
也是从这天起,橙子在医院住下来。
在另一所医院,某个病房里,有这样一位少女。四肢衰弱躺在病床上,窗外的树木是她唯一能够看见的风景,无依无靠,甚至住院的钱也全靠一位恕不相识的好心人资助才没有被扫地出门。
“如果可以,自由的,去看看外面的景色,该多好……”
听起来无比可笑,又真实的愿望。
这也是她被盯上的原因。
“巫条雾绘……”健壮的男性推开门,见到的却不是恹恹活着,苟延残喘的人类,而是双眼期待的看着窗外,浑身上下散发出希望的气息的少女。
听到声音,回过头,“是父亲的朋友吗?”
“……”他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仍然把这一番话说了出来,“我来实现你的愿望。能够去获得自由的另一个身体,你想要吗?”男人的声音很沉重,仿佛承担了全人类的压力,但他的话富有独特的魔力,明明是如此荒谬的内容,却让人情不自禁的相信,他说的一切是真的。
另一具身体,自由……无论哪个都是自己无比想要的——如果依然是过去。
就见少女笑着,“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仍感谢您的探望,但已经不用了。”
“那是另一位好心人的帮助,吃下了他给的药后,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到了可以被当前医术治疗的水平,也不用担心医药费,也许就在不久后,我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从窗口看向外面的树,树木上长出了绿色的芽,“自由的,世界。”
她手按在心口,“我会好好活着,我的生命不单单属于自己,还有那些仍然在关心我的人,那两位恩人……我会带着他们的期望,好好活下去。”
在她面前的正是其中一位恩人,“……打扰了。”转身离开。
并不是因为感动,魔术师根本不存在这种情感,仅仅只是——这枚棋子,没用了。
男人沿着医院的走廊,脚步却一点点加快。
棋子已去其一。
他不是没想过用魔术强行控制棋子,但一来,只要魔术,必有破绽,若是在最关键时刻出错,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准备更好;二来,名为荒耶宗莲的男人,在魔术一道上的天赋,其实相当有限,乃至平庸。
若仅作为魔术师而言,满是漏洞。
……
紫色头发的女生走出诊断室,“谢谢,谢谢您。”捂着肚子,明明是让人冷汗直冒的绞痛,哪怕脸色苍白,却露出由衷的喜悦。
感受到了,身体再次感受到了疼痛。
自从六岁之后,女生与生俱来的能力与疼痛一同失去,身体不会对任何伤口作出反应,她对自己的生命也失去了真实感,每天浑浑噩噩的度过每一天,却还要防止别人看出她的不正常,而一直假装笑容。
那种虚伪,假面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