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夫人,今日叨扰了。”
事情解决,昀笙便告辞。反正今天已经闹成这样了。
“昀儿,好歹留下来吃顿饭吧。”
满府都把昀笙当成丧门星,唯有崔晗玉低声道。
“不用了,四姐姐,你们好好行宴。”昀笙笑了笑,“这份及笄礼,还是麻烦你转交给六妹吧。”
“你如今手上艰难,何必破费。”
“聊表一份心意,今天我是诚心为她贺祝的,不想却闹成这样。你忙去吧,我走了。”
崔晗玉想到自己娘和崔七的那些话,也不好强留,目送着她离开,叹了口气。
章柘已经套好了马车,收好东西,昀笙从侧门里出来,正要上车,却听见了一串男子的谈笑声。
原来是前院里及笄正礼已经完毕,有些忙的来客,只观礼没入宴便告辞了。
“伯府的小姐们倒是各个知书达礼,又花容月貌!”
“怎么,你小子又对六姑娘动心了?之前还说四姑娘是人间第一流的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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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有情妾无意,我再动心又有何用,没看到崔府姑娘只对着阿铄笑吗……哎,阿铄,你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
昀笙一动不动,望着那道背影,听到他久违的熟悉声音。
“……没什么。只是事涉小姐闺誉,怎可随意玩笑,你们都少说些吧。”
还是那样一贯的温润如玉,端方知礼。
“好啦,秦二公子,小的遵命!”
秦铄心事重重,又忍不住回首看了眼伯府的大门。
一年多了,也不知道昀笙到底去了何处。
他似有所感,转了几步,往某个方向看去。
“怎么了,阿铄?”
——却只看到空无一人的后巷。
“没什么,走吧。”
俄而,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公子哥儿们背后驶去。
马车上,昀笙缓缓放下车帘,把所有复杂情绪收起。
已经错过的人,何必再去想。
如果有一天,爹的案子查到最后,和秦家有关系,她也绝不会手软。
“章大哥,去明义街。”
没多久,马车停在了崔宅所在的那条街上。
原本属于崔宅的地方,已经只剩下焚烧后的余骸。因为烧得太严重,又涉及朝廷案子,便没人打理收拾,只用封条把大门封起来,禁止外人接近。
昀笙看了好一会儿,找了个僻静无人之地,给崔宅其他人烧了点纸。
时间还长,她便在这条自己走过无数次的路走了一会儿。
却忽然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酒气。
只见不远处的小巷口前,一道身影瘫坐着,支起条腿低着头,表情被垂落的乌发遮住了。
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闻到浓烈酒气,连忙加快脚步离开,偶尔留下一道微妙目光,似乎在说:这是谁家不成事的儿郎,喝成了这副模样也没人管。
昀笙本不想多管闲事,可那被季迟年训练出来的狗鼻子,却从酒气里又闻到了一丝血腥。
嗯?
只是这一踌躇,便见那人不舒服地揉了揉额角,凌乱发丝间,露出了张风流入骨的脸。
昀笙如蒙雷击,被钉在原地。
竟然是宣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