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轮到高明泰错愕了,他凛然而拜:“陛下放心!奴才一定让宣理司,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难怪皇帝没有明说,皇帝的病是这宫里一等一的机密。有人偷看脉案,显然是想对他的病情有所怀疑,想大做文章甚至动手啊。
若是传出去,只怕会让人心惶惶。
联系到文书上那些犯过的其他太监,背后似乎有了许多人的影子。
是谁?哪个旁支宗室的人手,还是谢砚之?又或者是六族?
“敢问陛下,这脉案原本放在什么地方?”
“在崔女官的屋舍中,也是她细心,才能发现蛛丝马迹,换作别人只怕就被蒙骗过去了。”
等到高明泰带着章柘的东西,风风火火忙去了,温礼晏才松懈下来。
前几日昀笙告诉了他有人偷偷进她屋子之后,他便有了打算,要把原本一潭死水的兴庆宫搅混。
他们如今势单力薄,也不能轻易暴露手中现有的筹码。既然萧党这般势大,不如从内部分化而之。
太后和高明泰,萧相和萧党众臣,一在后宫一在前朝,把大梁的权力牢牢掌控在手中。看似一体,实则内部矛盾重重。
后妃应选之事,他几番运作,便已经把那些积年的矛盾给点着了,如今正好借着兴庆宫的事情让火势更大。
小主,
也利用延寿宫,把兴庆宫里潜藏的其他势力清除,让盯着昀笙和崔家的那起人露出马脚。
不出温礼晏所料,在高明泰的出手之下,那些在兴庆宫作乱的人,吐露出了更多实情。
比如那个将库房里的珍宝偷运出去,再混进来次品的太监,背后给他提供渠道的人,竟然和萧党势力下的官员有关。
萧党竟然背着太后,用这种法子掏了皇帝的私库。
“岂有此理!”
一向不动声色的太后,听高明泰禀告完,难得勃然大怒。
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家人的背叛。
即便大哥写信过来,说不知道此事,还和缓了语气,将那官员以及涉事的人都停职查办,但太后只觉得更加愤怒。
“高明泰,你看看哀家这个好大哥,信里字字句句,真是清白无辜呢!”太后冷笑一声,“他打量哀家不知道他的性子?若没有他的默许,区区从四品的少府少监,怎么敢把手伸进兴庆宫里!”
若真得和大哥没关系,他怎么会如此善解人意,对自己百般讨好起来,只好更加愤怒。
分明是心虚!
高明泰不敢吱声,心里却十分幸灾乐祸。
内宫本来就是娘娘和他的地盘,萧丞相居然也想染指,真是太贪心了。
“把这些人都撤了,给皇帝换一批伺候的人。”
高明泰道:“可是娘娘,如今空缺能补上的,都是些新人……”
毕竟延寿宫的心腹也有限,总不能都不伺候太后,全拨给皇帝了。
“新人就新人吧,要家世清白,手脚干净,安分守己的。”
皇帝病成这样,此番把事情都交给高明泰,倒也懂事。
反正他们之前插进去的人,都还在呢。
“对了,你说那脉案放在崔家女那里?”太后捏了捏额角,忽而睁开眼睛,“你让她来见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