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你这孩子,真是让哀家操碎了心,唉。”
“秦家女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毕竟她爹在朝中对我们萧氏是个助力。”太后抚摸着她脸上的伤痕,“姑母让她进宫,不过是辅佐你的意思。谁有资格代替你?”
“还疼吗?姑母命人给你上药。”
听到姑母温和的声音和叹息,萧应雪摇了摇头,眼圈愈发红了。
“来人啊,好好为贵妃娘娘梳妆打扮。”高明泰看在眼中,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又转瞬即逝。
“是。”
等准备妥当之后,高明泰又将一瓶东西,放到了萧应雪身边。
“这是季大人研制出来的好东西,只是轻易用不得。既然贵妃娘娘下定了决心,当然还是确保万无一失为妙。”
“高明泰……”
萧应雪注视着这个阉狗,双目几乎喷出火来,心里恨毒了他。
姑母也就罢了,到底还是自家人。她今夜的丑样,竟然都落到了这个狗贼的眼中。
爹爹近来写信,没少骂这个吃里扒外的。得了势就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了,还恩将仇报。
然而,刚刚发生那样的事,当着太后的面,萧应雪无论如何也不敢打高明泰的脸,只冷漠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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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厌弃到达了顶点。
一旁的宫女将瓶子打开,涂抹在萧应雪的肌肤上。
奇异清透的香气散发出来,浮动撩人。
“贵妃娘娘驾到!”
萧应雪被小辇送到兴庆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如往常一样,直接朝温礼晏的寝殿走去。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在这宫里,谁能侍寝,从来都不是小皇帝决定的事情。
若不是她生性高傲,而是像秦婉怡那样不择手段,只怕早就强行成事。
没想到,这一次却被拦住了。
清州公公恭敬道:“贵妃娘娘止步,陛下已经歇下了。”
萧应雪:“清州,你是刚来兴庆宫伺候的吗?”
居然敢拦她的路?
没想到,清州却领着几个太监,不退反进。
“娘娘大家出身,岂不知君臣夫妻之礼?陛下身子不适,今夜不见任何人。即便是贵妃娘娘,也是不能强行闯入寝殿的。
莫非,您是要抗旨吗?”
旁边几个小太监面生,大抵都是新来的。也不像之前那些人,看到她就唯唯诺诺,说什么做什么。
“滚开!”
萧应雪的指甲切入皮肉,顾不得脸面,命人把他们拉开。
那香抹在肌肤上,不止会对皇帝有影响,她自己现在也……
再不进去,岂不是要在他们面前出糗?
尽管清州公公全力阻止,然而延寿宫却派出了会功夫的太监,萧应雪还是闯了进去。
穿过长廊,靠近最里面的门,她听见了私语声。
“我真得好了,你快睡吧,不必守着……”
温礼晏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还带着隐约的笑意。
萧应雪的脚步钉在原地。
即便看不到皇帝的脸,她仿佛也能想象到他的表情。
“没有骗你,已经好了。你若是不信,我吹笛子给你听?”
堂堂九五之尊,竟然没有自称“朕”,还要给别人吹笛子,也不知道是对着什么心肝宝贝。
还记得他刚入宫的时候,她见他怕生,便整日烦着他,也曾缠着他给自己吹笛子。
可他却礼貌而生疏地拒绝了。
“表姐想听笛子,哪里没有乐师呢?朕实在是已经忘了。”
萧应雪的心头一片冰凉,身子却如置炉火,冰火两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