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给不了她权力,她也不可能放下如今还在病中的陛下。
“你们都下去。”
襄宁公主的脸色沉了下来,一挥手。
“是。”
崔晗玉深深地瞥了一眼昀笙,那一眼仿佛凝聚了千言万语,还是和婢女们都退下了。
“为什么?”
没了别人,公主的神色冷淡下来。
“下官已经发誓效忠陛下,努力救治他的病情。”昀笙跪了下来,“公主美意,实难从命。”
襄宁公主冷笑一声:“这么说来,你对我皇兄可真是情真意切啊?”
“不过是士为知己者死。”昀笙垂首。
“你说你愿意为我皇兄死?”襄宁公主愤怒地起身,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敢对着天地,对着你的祖宗先辈,发誓你对我皇兄绝无二心吗?
你敢吗!”
襄宁公主突如其然的怒气,让昀笙心惊,也敏锐地意识到了公主的其他含义。
难道,公主是在试探她的忠心?
“下官不知公主为何会对我疑心,但陛下是仁义的明君,又对下官诸多庇佑,下官不对他忠心,还能对谁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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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和谢砚之勾勾搭搭什么?”襄宁公主上前一步,捏住她的脸。
大概是想学着萧贵妃她们的模样,给这小贱人一个教训。
可是她没学到精髓,把昀笙的脸往外一捏,捏出个鬼脸来。
不像是威胁,倒像是好姐妹之间打闹亲热。
昀笙:“……”
襄宁公主:“……”更生气了。
“公主殿下,下官对侯爷无意。说句冒犯的话,若我真得和他有情,去年陛下也不会帮下官推却侯爷的请求。”
崔昀笙大抵明白了,估计是上一次兴庆宫里她给谢砚之换药,让公主看到了。
“那一日不过是因为侯爷身上的伤忽而出了问题,所以让下官帮忙罢了。换成其他人,下官也会如此。”
“……他的伤怎么了?”襄宁公主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抱歉,这是侯爷的私密事,下官作为医者不能泄露。”昀笙继续道,“况且,下官的家底,公主应该都从四姐姐那里听说了,干干净净,一清二楚,下官哪里有那个时间和渠道和什么人勾结呢?”
“……”襄宁公主沉默了。
好像——也是。
晗玉说过崔昀笙家里的事情,她之前也没料到自己爹会出事,婚事会告吹,紧接着就进了宫。
“若公主还是不放心,等陛下醒来,可以将疑虑告知陛下,让他的人提防下官。”
……
公主府的小院,刚出来的崔晗玉心情有些沉闷,走到了石桌旁坐下。
“那位就是崔侍读的堂妹啊?好厉害啊。”一个小婢女对她笑道,“公主殿下对这位崔女官真是重视,就是太医署的那些大人,公主也没这么贴心。”
“这就是缘法了吧,听说用了崔女官的方子之后,公主这两个月都没疼了呢。”
听着小婢女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崔晗玉笑道:“是啊,我这个堂妹确实是个有本事的,我也希望她能留下来……”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陪公主读书读了一年多了,本以为她待自己算是亲密信任了,比其他侍读都要好。
可没想到,昀儿不过短短几面,就让公主如此礼让尊敬……
哪里还像曾经那个内敛娇怯,在她们姐妹中并不出众的昀儿?
按理来说,这是好事,她该是为昀儿高兴的。
可是,却还是控制不住心头那一抹酸涩和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