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谢砚之和谢家的关系如履薄冰,能在自己侯府里猫着,他绝不回谢府,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回去了?
“听说是谢家老爷子过寿,只是正逢陛下身子有恙,谢府就没有大操大办。”
原来如此。
谢老爷子德高望重,在六族之中名望非凡,但难能可贵的是行事低调,即便是和六族势同水火的清流,也对谢家主无所指摘。
温礼晏点点头:“以朕的名义,给谢府送一份贺礼吧。”
谢府。
明日就是老祖宗的寿辰,整座府宅上上下下都被装点一新。
虽然老爷子三令五申,不可铺张浪费,但以六族世家的底蕴,到底还是有许多名门官宦之家,都打算上门庆贺。谢家众人也早早准备起来。
在一片热闹喜庆之中,唯有一座院落清冷安静得格格不入。
“六公子,夫人请您去院中说话。”
一个随从冲着院内喊道,却死活不敢再向前靠近几分。
仿佛是生怕被什么人捉住似的。
也是他倒霉,偏偏被二夫人逮住,来给这位魔君传话。万一惹恼了六公子,被一脚踢飞还是轻的,谁知道会不会断胳膊断腿?
毕竟,谁都知道六公子不尊上亲,尤其看不惯他二叔二婶。
听说之前就有人,因为六公子的迁怒挨了板子,落了一辈子的残废呢。
没想到,里面却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
“告诉二婶婶,就说侄儿病得厉害,只怕出去见客,会带累别人。这么重要的日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听着像是劝诫,又像是威胁。
六公子就是六公子,病了声音都比他还中气十足呢。
“可是……”
“嗯?”
那男声只反问了一个字,小厮顿时吓得屁滚尿流:“是!是!小人知道了!立刻去回!”
屋子里面,徐慎君无奈地低声道:
“侯爷,您好歹咳嗽两声,装得也像一些啊?”
谢砚之半垂着眼睛,无所在意:“我若真咳了,她必定会派大夫来,一波又一波地烦我。”
还得装出个贤良的模样,百般关心,汤汤水水送个不停。
祖父大寿,别的后辈都去帮忙了,偏偏他现德行让婶婶伺候,给府里找麻烦。到时候贺寿的人会怎么想?
谢砚之倒是无所谓别人怎么看自己,他的名声又不是臭一天两天了,但一想到那些人摇头骂他的时候,还得对那对佛口蛇心、虚伪至极的夫妻俩赞不绝口,就没得恶心。
况且,他也不想谢家的大夫过来,发现了他身上的异常。
徐大夫不敢插嘴,只是细细看了谢砚之的手掌:“幸而侯爷皮糙肉厚的,耐烧,不然只怕以后就举不动枪了。”
徐慎君:“……”
他大哥可真会说话。
“你就说要不要紧。”
“在下开点药,侯爷这段时间千万不能碰水……”徐大夫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道,“不过,您这是在哪儿烧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