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之望着被包扎起来的手,缓缓吐出一口气。
“侯爷,当时您委实不该亲自涉险的,属下已经派人找到了崔女官的下落。”徐慎君低声道,“若是被萧家人发现,起了怀疑,岂不是因小失大?”
“……”谢砚之没有说话。
应不应该,他难道不明白吗?
可是,他更怕有万一。
“是我疏忽了,低估了那些人对昀笙的注意,原本想着她在宫里,不好安排人随身保护,没想到被人钻了空子。”他的表情难得迷茫,“慎君,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或许他就不应该顺着她的意思,从一开始就想尽办法把她带走,彻底远离京城,才是最好的法子。
即便她会厌恶他,甚至恨他。
“当初,若不是我急功近利,只把目光都放在北疆,也不会落下梁京这一边,没能及时赶回来救下崔衡。”他闭上眼睛。
而这一次,他差一点又没能及时赶到,把昀笙带出来。
其中千头万绪,是徐慎君无法感同身受的。
“崔女官是个有主意的人,不会任凭别人安排自己的人生的。”徐慎君道,“您若真得这么做,只怕反而会和她产生无法抹灭的隔阂误会。到时候她若找机会逃了,您就真得护不住她了。还不如现在这样的好。”
“那些人的来历查清楚了吗?”
“那个扬威镖局是两年前凭空出现的,主家在灵州,这些年里黑白两道的生意都没少接,在中川之地名声倒是不小。”徐慎君道,“往日没有人注意到,最近倒是因为饶青的倒台,露出了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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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镖局,往年暗地里替饶青以及各地一些官员,做过不少不能见光的事情。
“譬如五年前土地清丈之时,这个镖局就接了不少单子,铲除了一些硬骨头……饶青也是因为那次的大政绩,才能被萧君酌名正言顺地提拔为吏部尚书。”
也就是说,这个镖局明面上走镖,暗地里却是萧党在江湖藏着的一把刀?
“你是说,是萧家人想杀了昀笙?”
按照飞林所说,那杀手一开始是想直接杀了昀笙,可又突然半路改了主意。
“皇帝的药方就在季迟年那里,萧家想要,怎么不直接从太后这方入手?”
“太后和萧君酌如今已经是貌合神离了。”徐慎君摇头,“太后想保皇帝,毕竟没有了皇帝,她这个太后也就没有了弄权的基础。可萧君酌现在却不一定了。”
之前是有顺阳王虎视眈眈,宫里又有萧贵妃,萧君酌自信留着皇帝,等贵妃生下皇嗣,下一代君王不仅有萧家血脉,还能被他们彻底掌控。
可现在顺阳王死了,萧贵妃失宠,皇帝病情恢复,还慢慢得了臣心……
萧君酌便动了他意。
“或者,他是想得到药方,拿捏皇帝,也逃脱太后的掌控。”
萧君酌已经不满于如今被太后和阉党掣肘的局面了。
“只是那火又是什么人烧起来的,却不得而知。”徐慎君道,“只怕京城里还有另外一股我们不知道的势力。”
“先别去查了,我们在京城的人手不够,小心弄巧成拙。”谢砚之道,“此事萧君酌那边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动了,继续深查,总能露出蛛丝马迹。
现在更要紧的是陈琏那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