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旈宴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有人证在场,昀笙好歹洗脱了嫌疑。
只是她和秦铄之前的那段婚约,和众人面前坦诚了今日纠缠,让她收获了许多意味深长的目光。
尤其是当皇帝提出来,秦铄暂且宿在外宫,和章拓等御前侍卫们住在一起时,众人愈发忍不住去看他们俩了。
陛下刚知道他们二人的前缘纠缠,便让他住进宫,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有意撮合秦二公子和崔女官?又或者是欣赏秦铄,想为公主保护这个看中的驸马?
谢砚之向皇帝禀告完,便要和虞成蹊一起离开。
“今日之事,多谢侯爷。”
“女官是谢本侯什么?”谢砚之挑了挑眉,“谢本侯帮你,还是谢本侯帮了秦铄?”
“……”
昀笙想说什么,但看到一旁的虞成蹊,只好道:“侯爷说笑,下官已经说了许多遍了,和秦二公子退了亲,并无干系,自然是为自己谢您。”
“你无意,他却不见得。刚刚在御前,本侯看秦二公子的眼睛都快粘在女官身上了。”谢砚之笑了一声,“陛下倒是大度又贴心,若是我,可做不到。”
昀笙装傻:“下官听不懂。”
“你听得懂。”谢砚之上前一步,缓缓逼近,高大的身影笼下来,让人不由自主地紧张。
他倾身在她耳边道:“若是我,定会嫉妒得发狂,恨不得把他扔到十万八千里去,再也见不到你。”
温热的呼吸随着低沉的声音,一起拂动了她的鬓发,她后退两步,脸上浮起红热。
“侯爷,请自重。”
谢砚之无所在意,又恢复了那种云淡风轻的表情。
“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要起风了,好生珍重。”他懒洋洋地指了指天空,“崔女官,安生留在宫里,接下来几个月,可别再乱跑了。”
即便谢砚之不说,昀笙也察觉出来了近来的异动。
回到宫里后,她便只蜗居在药房和自己的住处,几乎连兴庆宫的门也不怎么出。
正如她所预料到的,温礼晏更是前所未有地忙碌起来。好在他的病情经历上一次的意外之后,稳定了许多,没有再失控。
反而是季迟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见天把自己关在不杏林中,有什么事情都让木通代为转达。兴庆宫里的事务也都交给了昀笙。
等到昀笙把那本厚厚的,关于蛮族蛊毒的书尽数读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两个多月不曾见过季迟年。
幸而她身边还有个步莲帮忙。
宫内乏善可陈,或许是因为太后称病的缘故,被贬为嫔位的萧昭容竟然没有哭闹,闭门不见人;上位的霍淑妃是个低调贤良的人;而原本闹得正欢的秦婕妤和宁美人,都因为牵扯进千旈宴的意外而吓得不轻,暂时安分起来。
倒是宫外,风云异动。即便昀笙知道得有限,也从多嘴的小太监们口里知道,近来前朝动荡有多么地大。
宣平侯和新上任的虞校尉,将京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查了个通,每一次朝会都会有不少朝臣被参,然后就又是一轮口水飞溅的持久战役。
温礼晏得以安睡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陛下,今日早些睡吧。”
这一晚,昀笙已经给温礼晏做完了药敷,可他还没有安置的意思,继续目不转睛地翻动着折子。
“不必,你先下去吧。”
“……”昀笙心中叹气。
这两个月以来,没有季先生那张毒性猛烈的嘴,皇帝陛下也慢慢飘起来,不听医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