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季家祸事(2 / 2)

筑凤台 郁轮袍 1390 字 2天前

然而,下一瞬,那黑豆便爬行的方向前,就出现了另一双锦靴。

它颤颤巍巍地撞了上去,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一双筷子给夹了起来。

“……”季迟年的脸色变了。

谢砚之将这黑豆子夹起来,在眼前观赏了好一会儿,才好整以暇地对季迟年道:“季先生的本事好大,今日也让本侯开了眼了。这就是西南蛮族的蛊术吗?”

他行事谨慎,不敢直接用手接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季迟年不为所动,嗤笑道,“侯爷好兴致,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虫儿?可以和邱太傅的小孙儿坐一桌了。”

“听说西南蛊术,离奇复杂,甚至可以以特定的蛊虫传递信息。”谢砚之道,“不知道季先生是想用这只蛊虫,给什么人传递什么信息呢?”

“……”季迟年闭上眼睛,干脆装起了哑巴。

“好,那本侯换一个问法。陛下的病,其实是蛮族的蛊术所致,是不是?”

几步之间,谢砚之已经逼近了季迟年,滔天的凛然之气,从静水平涛的外表翻涌而上,迫得人胆寒心惊。

“太后——和蛮族的人有所勾结?”

那枚小虫被筷子狠狠夹起,小而肥胀的身躯几乎变形,季迟年也随着谢砚之的动作,泄露了一丝痛苦之色。

谢砚之暗忖:季迟年既然敢把它放出来,看来是并不害怕蛊虫死,可见这只虫不是母蛊。

徐怀之和他说过,西南蛊术种类很多,每一种的作用也截然不同。但都有母蛊和子蛊,母蛊才是种蛊人的命脉所在。

他将东西放进了竹蛉筒里,打算回头问问昀笙或者徐怀君,继续和季迟年周旋。

“此前,本侯对季先生也是好奇了很久,比如,你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到底是怎么到太后的面前,入了她的眼,让她竟然放心,把皇帝的安危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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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地查了,才发现,在兰汀别业之前,这位季先生最后一次出现在别人眼中,却是在大理寺的诏狱死牢。

诏狱是大梁看守最严格,刑罚也最严重的牢狱,收押的都是重刑犯。尤其是其中的死牢,里面的人原该必死无疑才是。

可是,太后却把他带了出来。

“你父亲,是太医署的前任太医令,季勉空。启宣二十八,投诚了大皇子,在端华太子的补药中动了手脚,谋害了储君,被先帝处以极刑。你们季家,一个活口都没留。”

谢砚之语气平静地将季迟年的往事一一道来。

“而你的师门,所有季勉空的弟子,也都被除了医籍,代代不许行医。”

中川季氏,原本是大梁颇有名望的医药世家,门下底子不知其数,每年给各地培养了众多医者。

他们有的有意仕途,前往京城考入太医署和门下其他官署;有的醉心研究,于是在各地游学,一边救人一边融会贯通各地医学再着书作论;也有的心怀贫苦,驻扎四方……

可端华太子一案之后,就此衰败,甚至成为大梁医家的禁忌。

季迟年冷笑一声:“哪里是不许行医,启宣帝还派人将他们的眼睛挖了,手筋挑断,或是割了舌头,在脸上烙下了‘贼医害人’的字样。”

他的师兄弟们,苦学医术多年,将之视为一生的理想,焚膏继晷,悬壶济世,不少都是前程坦荡之人。

若是他们没有遭遇此祸事,原本都可以在医药一道大放异彩。

而又有多少医者,因为季家的祸事,心有戚戚,唇寒齿亡,所以行事低调,再不敢轻易救人。

那几年,太医署的所有人都双股战战,行医用药只求温和安稳,无功无过,生怕有一丝打眼的地方,也一直都没有新人愿意再考进太医署。

季迟年不敢想象,经此一事,大梁医术怠滞了多少年。

“所以,之后启宣帝忧思成疾,也没有太医敢用猛药竭力救治,最后病逝,也是报应罢了。”季迟年嗤笑一声。

“你是说,你爹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