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蛮族的蛊物?”谢砚之问道。
此时的襄宁公主,用被子裹住自己,表情凝滞,一副三魂七魄已经散去了一半的模样。
崔晗玉坐在她的身边轻轻拍着,好歹把人的情绪稳住了。
“是,一开始我还不确定,将那白痕挑开后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了。幸好这蛊种得时间不长,而且因为种蛊人不算熟练,生长得缓慢。”昀笙摇了摇头,叹息。
若是再迟几天,这东西恐怕已经靠着公主的血肉真正发育起来了。到时候除非找到西南蛮族内部的解蛊圣手,否则只凭她这个刚入门的新人,绝对不可能去除。
“之前侯爷给我看了那条蛊虫,曾经问我,到底是怎么用这小东西传递信息的。当时我没有头绪,现在大概知道了。”昀笙道,“公主身上这蛊,名为‘隐石蛊’,和那蛊物之间有一种特殊的关系,可以彼此感应。如果进入同一个人的体内,会生长得更好。”
谢砚之心中生寒。
也就是说,季迟年当时放出自己体内那只蛊物,是想让这小东西进入公主的体内。
“他知道,以公主的性子,会想方设法地逃出去。一旦公主脱离了侯爷的人手保护范围,和他接应的人手里的蛊虫,就能带着对方找到公主……”昀笙一阵后怕,对谢砚之道,“幸而侯爷发现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公主没能逃出去,两只蛊虫都进入她体内,也会相得益彰地快速生长,产生作用,到时候公主还是被季迟年所控制,成了把柄。
“这厮可真是防不胜防……”
飞林打了个寒战。
他们还以为,季迟年又不是蛮族里熟练的老手,一旦有所异动,像种蛊这么精妙复杂的事情,他们肯定会发现,把人戴上脚镣关起来,总能限制住季迟年的行动。
“我也没有想到……”
昀笙垂眸,她原以为,无论如何,季迟年应该不会对无辜的公主下手。
忙活了许久,直到亥时,总算将东西除去了。
“公主,这段时间季迟年是不是靠近过你?”
襄宁公主红着眼睛道:“有的……是你没醒过来的那几天发生的事情。我们刚出京城,我见季迟年也离开了,很是不解,就问他皇兄的病怎么办。结果他却说什么……皇兄就是想用自己的病情为饵,才好钓大鱼。
又说我嘴上关心皇兄,其实只是说着好听罢了,实际上根本没有为他做过什么,还给他惹麻烦……”
昀笙:“……”
季先生嘴上的功夫,不比手上差。
这个男人真是擅长,如何用言语达成自己的目的。
难怪今日他故意插了几句,就是想添一把火,刺激公主出走。
还有和飞林的对峙,也是故意为之,好让飞林忌惮地将他和其他人隔开,他好避开别人偷偷行动。
襄宁公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沉了下去,整个人的气息愈发沉闷颓然。
昀笙若有所思,看来公主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
“昀儿,那现在公主的身体还要紧吗?”崔晗玉焦急道。
“目前蛊虫已经去除了,从今晚开始,后面几天还请公主和我睡在一间房,好及时观察,以免生变。”昀笙道,“另外,经过这件事,想必您也该意识到,回京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您留在这里,才是帮陛下。”
襄宁公主露出一个吃了苍蝇的表情,断然否决:
“和你睡在一起?本宫不要!”
这个崔昀笙,有没有一点自觉啊?她刚刚和谢砚之这样那样……现在面对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她可不想对着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