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之神闲气定地继续吃菜。
“不……不对,你怎么会知道……”陈琏喃喃自语,“不会有人——”
剩下的声音消失在了嘴边。
陈琏若有所思地“咦”了一声。
他转过头去,鹰隼似的目光细细打量着谢砚之,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半晌,眼睛越睁越大,目眦欲裂,仿佛看到了极为可怖的事情。
“你——是您——”
“陈大人。”谢砚之意有所指地加重了语气,又亲自给他满上了一杯。
什么都没有说,陈琏却失语了。
他惊疑不定,嘴唇甚至微微颤抖起来,好一会儿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谢公他——谢公他?”
谢砚之:“不知道陈大人说的是家父还是祖父。祖父他如今好得很,家父已经仙逝多年。”
“……”陈琏沉默了一会儿,“下官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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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幽幽地长叹一声:“您不后悔吗?”
“时也命也,这不仅仅是家父的选择,更是我自己的选择。”谢砚之愀然一笑,“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可是、可是——”陈琏莫名地激动起来,怔然望着谢砚之,眼圈竟然慢慢地红了起来。
“谢某不日就要赶赴北疆,往事已矣,我无疑为难陈大人什么。”谢砚之道,“今日就当是践行,不必多想。”
陈琏忽而端起酒盏,颤颤巍巍地敬了谢砚之一杯,猛地仰头喝下去,甚至因为喝得太过剧烈而咳嗽起来。
昀笙听着他们二人这没头没脑的对话,一头雾水,也不明白陈御史怎么就这么感慨起来。
听上去好像和侯爷的爹又有关系。
陈大人的故人怎么这么多。
只好低着头掩饰地吃菜去。
却见陈琏的目光在她和谢砚之之间转了一圈:“难怪你们二人……原来如此,唉!”
昀笙:“……”
原来什么原来如此?
之后,陈大人便几乎一个人将那两瓶酒饮完,喝得醉眼迷离,一边喝一边发出不像话的哭声,呜呜咽咽,委屈万分,也不知道口中念叨的是哪路神仙。
仿佛压抑了许多年的什么情感,一夕之间都宣泄了出来。
而谢砚之,也没有阻止他,只是静静的地望着,眼神温柔又包容,像是老母亲看儿子,理解他的愁肠万千似的。
看得昀笙毛骨悚然。
“侯爷,大人是不是犯癔症了?”
她心里毛毛的,忍不住凑到谢砚之耳边低声问道。
下一瞬便听到“砰”的一声,喝得烂醉如泥的陈琏已经倒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
谢砚之无奈:“飞林?飞林!”
“主子!”小侍卫循声而来。
“把徐大夫那醒酒的药丸给陈大人服下,再把人送回陈府去!”
“是!”
见陈大人被拖走了,昀笙忍不住问道:“陈大人刚刚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