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如此，那让祂深感不适的奇妙能量依然如同跗骨之蛆一般顺着某种联系蔓延到了祂重新凝聚的新躯体上。

最后，巴尼尔在接连换了二十个躯体，并在此过程中不断用海量魔力去消耗那种奇妙能量，才得以保全这具存在投影。

虽然巴尼尔觉得这应该和对方在最后关头放水了也有关系。

毕竟在换到第二十具躯体的时候，哪怕祂在地狱的本体全力以赴，魔力的传输效率也依然跟不上被那奇妙能量所磨损的速度。

就在巴尼尔开始纠结要不要干脆放弃这个存在投影，等以后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偷渡一个投影过来的时候。

那个能量性质明明相当平和，但其效果却异常霸道的奇妙能量就自己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如同潮水一般倒卷瞬间消失不见。

而在那些能量消失的最后一刻，巴尼尔恍惚间看到了一双奇特的眼睛。

混沌的炫丽色彩，白与黑的纤细圆环旋转滚动，瞳孔深处好似有一片星云一般，其中闪烁的光点是一个个玄妙的奇特字符。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对视，巴尼尔感觉自己的灵魂都仿佛被吸入了那幽深的瞳孔中，被无穷无尽的信息流所吞没。

巴尼尔：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真是个怪物！”

不过不管怎么说祂都是恶魔大公，还不至于因为这么一次对视就死一次。

所以巴尼尔很快就缓了过来。

但是祂刚回过神，心中就突然响起了警报，就像是在提醒如果祂再不采取行动的话，就会失去很重要的事物。

几乎是下意识的，巴尼尔再度开启了自己的千里眼，朝着祂之前看的方向看去。

然后祂就看到祂的白痴挚友麦克斯韦正傻乎乎地朝着那个怪物笑，而那个怪物手中正提着一柄怎么看怎么危险的光枪朝着麦克斯韦刺去。

而祂的白痴挚友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巴尼尔：……[地狱粗口]！！！

虽然看着那危险光枪缓慢到连瞎子都能躲过的动作就能猜出，对方的目标其实并不是麦克斯韦而是祂自己，但是巴尼尔也明白，如果自己真的不现身的话，那对方也不介意真的把麦克斯韦彻底抹除。

巴尼尔还能怎么办呢，自己造的孽…结交的挚友，当然只能含着泪去救了。

……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面具下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子而已，”四野随手甩了个枪花，将刺空的光枪扛在肩上，“只要你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脸，然后再让我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我就可以放过祂，怎么样，很划算吧？”

是很划算，只是摘个面具而已。

但是巴尼尔心中迅速划过的数十种阴谋论让祂非常想要拒绝。

可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毕竟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巴尼尔怀疑对面这个怪物甚至能直接冲进地狱，在自己拥有主场优势的情况下，将自己的本体暴打一顿，然后扬长而去。

而自己除了挨揍可能连反抗都做不到。

在这种情况下，对面还愿意用商量的语气和自己相对平等的交流，已经是非常给自己面子了。

在对方愿意给自己体面的情况下选择拒绝，然后让对方强行让自己体面，这显然不是一个体面的绅士应该做的事情。

“好的没问题！”

巴尼尔非常果断地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黑白面具，露出了面具下英俊得有些妖异的面庞。

四野用挑剔的眼光打量了几下，然后不得不承认，这位恶魔大公的颜值是真的高！

取出自己的照相机，“咔嚓咔嚓”地拍了几张照片，巴尼尔甚至非常配合的摆了几个妖娆的姿势。

四野莫名感觉这家伙虽然脸上的微表情相当不情愿，但巴尼尔周身洋溢的氛围给四野一种“这家伙其实非常乐在其中”的感觉。

不过这种事情并不重要。

四野拍照的目的就只是留个纪念，算是自己来过素晴世界的证明。

当然，这并不是他以后都不来素晴世界了的意思。

抬手将手中的灵魂光球扔给躲在巴尼尔身后探头探脑的麦克斯韦，四野对着巴尼尔叮嘱道：“我在这个肥猪领主的灵魂上施加了不管遭受多么惨烈的折磨，都绝对不会意志崩溃灵魂溃散的魔法。”

巴尼尔秒懂：“放心，只要是地狱里存在的刑罚我都会给他来上一遍，保证他每天都能够享受到新鲜的不重复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