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杉在陆军军官学校当校长已经两年了,这天白景杉正在尚武堂吃晚饭。突然,一声痛苦的龙吼声响彻天际,白景杉直接放下碗筷快步走出了尚武堂,闭着眼睛抬头看向了京城的方向。
在另一个视角之下,原本盘旋在京城上空的半截国运金龙随着一声痛苦的嘶吼,再也无力在空中飞腾了,白景杉眼睁睁的看着国运金龙一下子掉落尘埃。
金龙坠落白景杉已经见识过一次了,而这次已经是第二次了。不过上一次,虽然金龙两段掉落尘埃,可是不久之后又慢腾腾的飞了起来。可是这次金龙再也能飞起来。
白景杉收回视角的时候,就看到电报处的一名值班人员手里拿着一张纸,急忙往自己这边跑来。
“着急忙慌的,出了什么事?先缓口气再说!”白景杉看着气喘吁吁跑来的值班人员直接说道。
“校……长……,皇上……,皇上驾崩啦!”值班人员举着电报喘着粗气说道。
“皇上驾崩了?”结合刚才看到的金龙坠落,白景杉知道,大清的国运已经彻底死了,现在不过是在缓慢的消失。大清已经没有几年寿数啦。
“通知下去吧,暂停一切娱乐活动!暂停休假!准备国丧吧!”白景杉看着值班人员直接说道。
“皇上既然先走了,那么看起来太后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溥仪是谁的儿子来着?不是载沣就是载涛吧!只有他们俩的孩子才算的上是离光绪最近的血脉吧!”
等值班人员离开,白景杉看着北方自言自语的说道。
第二天仍是中午时分,朝廷又有电报发了过来。电报上清楚的写到:国不可一日无君,今有醇亲王爱新觉罗载沣之子爱新觉罗溥仪,承穆宗嗣,兼祧先帝后嗣,立为新君。皇后叶赫那拉静芬晋皇太后,晋醇亲王载沣为摄政王,共理朝政。
“慈禧太后还是想的简单了,载沣和皇后可没有她那样的政治手腕啊!”白景杉看着手中的电报心中暗想。
这位隆裕太后之前连后宫里的事都没理明白,怎么能处理朝政呢?载沣白景杉也是有过接触的,载沣虽然在慈禧太后面前表现的异常恭敬,但是载沣一直在等着慈禧归天,也一直准备着效仿他阿玛做个贤王辅佐光绪。可能也只有载沣等少数几个人还没认识到,慈禧太后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死在光绪前面的。
晚饭时分又一封报丧的电报出现在了白景杉的面前:历经三代帝王、前后把持大清朝朝政47年的慈禧太后于今日未时三刻病逝了。
接到电报之后,白景杉的感觉很复杂,第一感觉是一直高悬在白家头顶的利刃终于消失了,第二感觉是有一点点的哀伤,这是对一位熟悉的长辈逝去的哀伤。哀伤之后,白景杉也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
随着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相继离世,朝廷中很多人都忙着怎么向新皇表忠心呢,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
而作为摄政王的载沣则在看着慈禧太后的遗体被送入梓宫之后,就回到了自己府上。现在整个外朝和内廷都乱糟糟的,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赶来奔丧的固伦荣寿长公主进了皇宫之后,看着如无头苍蝇一样茫然的众人,心中的气就甭提有多大了,荣寿长公主出了紫禁城直接就奔着醇亲王府而去。
“恭喜你啊,你儿子成了皇上,你也成了这大清朝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啦!”荣寿公主一见到载沣就不阴不阳的说道。
载沣看着明显带着气来的荣寿长公主,也不敢多说什么。
“皇上是你的亲兄弟,太后对你也不薄吧!”荣寿长公主看着载沣直接说道。“现在这两位的棺椁就停在梓宫里,内廷的太监宫女都跟没头苍蝇一样乱转。你现在成了摄政王了,之后是个什么章程,你难道还要等着别人来张罗么?”
载沣之所以回来,其实就是想逃避的。不过被荣寿长公主堵在家里骂,载沣也只能硬着头皮出面,召集各部重臣商议之后的重重要事。
12月2日,载沣扶着三岁的溥仪登上了在封建社会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的皇座。一朝天子一朝臣,整个朝堂开始新一轮的角逐。
摄政后,载沣每天在乾清宫听政,而第一件事就是经过皇族集团的共同商议,决心除去心腹之患袁世凯。整个皇族集团,除了庆亲王和袁世凯联合起来,其他人都和袁世凯有矛盾。少壮派想掌握实权,而恰恰现在无论是政务上,还是军队中,大多实权都在袁世凯和汉臣手中。
溥仪刚刚登上皇位三天,载沣下谕以袁世凯“现患足疾,步行维艰”为由,“着即开缺,回籍养疴”。而此时逃到津门的袁世凯,也冷笑着看着手中的谕旨。
慈禧太后是悬在白家头上的利刃,何尝不是束缚着很多人的枷锁。慈禧太后收权会用高官厚禄把人供起来,让人不得不替他卖命。即使对政争失败的一方,也会留有一定的余地,因为只要留有余地,以后就能制衡政争胜利的一方。哪方强势,慈禧太后就敲打一下,哪方弱势慈禧太后还会拉一把,玩的就是一个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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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载沣等人的做为,完全是凭着性子来,身边跟着的也都是一帮完全没有太多政争经验的政治小白。
皇族集团并没有停下其逐步控制清朝军队的打算,还没过半个月,京城就传出了摄政王载沣将亲率的禁卫军,任命刚刚加郡王衔载涛为专司训练禁卫军大臣。此举是要将近畿各省的新军一律划归中央直辖。
刚过宣统元年不久,载沣又在皇族集团的鼓动之下,代皇帝任全国海陆军大元帅,宣布统一全国军政大权,之后大量的满人被安排到了军队系统之中。
而陆军军官学校校长的位置也进入到了这些人的眼中,占据此位置,就可以有效的控制汉人军事人才的涌现。
恰在此时,学部尚书荣庆以疾乞休,摄政王代宣统温旨慰留,之后调到礼部尚书任上荣养。同时一封上谕电报也发到了白景杉的手上:
免去白景杉陆军军官学校校长职务,免去署陆军部右侍郎,由学部左侍郎升任学部尚书,赐头品顶戴,待新任校长到任交接后再进京履新。
白景杉接到电报之后,就通知校务处整理各项收支账册以及各种名册,以备这两天就能到的新任校长进行查阅。
白景杉在接到电报之后,再结合最近的邸报就明白了载沣等人的意图。不出白景杉所料,第三天,一个宗室皇族子弟就来接替白景杉。
白景杉痛快的带着这位皇族子弟进行了交接,然后就收拾了行李,往保定府行去,第二天就返回了京城。
下了火车,一身便服的白景杉看着火车站周边已经颇具规模的商铺、酒楼、旅店,不得不感叹,这京汉铁路的开通,已经大大繁荣了沿线经济了。白景杉招了一辆黄包车,告诉了车夫地址,就坐在了座位上。
“这位爷,您坐稳了!”车夫打了一声招呼,就慢慢走了起来,边走边和白景杉说道。“这位爷,您这是打哪儿回来的啊?”
“我这儿刚从保定回来!”白景杉也笑着搭着话。
“看您的样子就知道非富即贵!”车夫也笑着恭维道。
“我就是一普通人!”白景杉笑着说道。
“您谦虚了!”车夫边走边说。“您去的这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攀上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