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杉在最后一批赴法助比劳工出发之后,又在上沪的华比银行存入了50万大洋,作为后续支付劳工家属每月生活费的保证金之后,就暂时先回了京城。
为了兑现对白莎丽的承诺,白景杉已经搭进去1000多万大洋,再多垫50万也没什么了。
再说这些也不是收不回来,想来战争结束之后,怀特集团不仅能参与到比利时国内的更多领域之中,阿尔贝一世或者说是比利时政府也会愿意为这份账单买单。
白景杉回到京城之后,白景怡和白景琦就找了过来。
“大哥、老七,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家里有事?”
白景杉看着白景怡和白景琦问道。
“老三,之前袁大总统在的时候发行的公债可是把各行各业坑的不轻,现如今这手里的纸币也只能按照面值的七折兑换银元了。”白景怡看着白景杉直接说道。
“家里还剩下多少纸币?”白景杉看着白景琦问道。
“家里没有多少,也就剩下5万多!不过药行里每家都有不少。”白景琦看着白景杉说道。“这不是大家商量了之后也没个主意。我就寻思过来问问你!”
“大哥现在重心都放在教书上,这个药行是你去的?”白景杉看着白景琦问道。
“我去的怎么了!这大家的钱,不能说没了三成就没了三成吧!”白景琦看着白景杉索道。
“怎么了?你是药行的会长么?”白景杉看着白景琦问道。
“我才不乐意当什么会长不会长的呢,这不是看见大家为难,我不就寻思来问问你么!”白景琦满脸不屑的说道。“你要是有办法,你就言语一声,没办法我就走人啦!”
“我是有办法,但是我凭什么卖替药行的所有人去卖这个人情,而且你以为我的人情是白卖的么?”白景杉看着白景琦说道。“这事只能找五国银行团的人,可你以为五国银行团就是好相与的?”
“要是光咱家自己,我是建议你赶紧把纸票兑换成大洋。亏本就当买个教训,以后大宗买卖用钱庄的银票、用银行的支票、用外汇都成,小额就用大洋。”白景杉看着白景琦说道。“上面你方唱罢我方登场,你现在不去换以后亏的更多。”
“我现在也只是个买卖人,没人动我的买卖已经是给我面子了!”
“至于替药行出头的事,我帮不了你。”
“而且你信不信,你要是把我说的话告诉药行的人,他们肯定有偷摸去换钱的,有一个就有两个。而且你别忘了,这满京城有纸币的可不仅仅只是药行,这要是换起来,现在七折,用不了多久就会成六折,五折,最后就是擦屁股你都嫌它硬!”
白景杉看着白景琦笑着说道。
“当然,你们也可以赌黎大总统或者段总理能借来钱。到时候或许纸币又能1:1汇兑了。”
“行,老三,我们知道了,我和景琦先回去,我们再想想办法!”白景怡说完就拉住要说话的白景琦往外走。
“大哥你拉我干什么?”白景琦边走边说道。
“回家说去!”白景怡呵斥道。
等到了白家东府,白景怡直接把白景琦拉到自己院。
“老七,老三是不愿意掺和药行的事!当初摊派‘征滇军费’的时候的事,你忘了?百草厅可是拿的大头。”白景怡看着白景琦说道。“老三是不想让咱们百草厅再当这个出头的椽子啦!”
而另一边,白景杉没在意白景琦的态度,该说的自己也说了,至于怎么办全看他自己。
……
黎元洪自从就任大总统以来,不甘心做一个傀儡总统,一直积极参与政治,而国会也是其唯一能控制的工具。
段祺瑞虽然是国务总理,但是仍兼任陆军总长,其工作重心仍然放在陆军部那边,而大多政务都交给了心腹徐树铮。
对于任命徐树铮为国务秘书长之事,两个人闹的很不愉快,最后还是徐世昌出面协调,黎元洪才隐忍下来。但是徐树铮也嫉恨上了黎元洪,当了国务秘书长后,处处与黎元洪作对。
黎元洪也不是甘心伏低做小的人。对外通过和各国公使接触,选择支持自己的“金主”,对内则拉拢南方革命派和北洋另一巨头北洋直系冯国璋,以制衡日渐嚣张的以段祺瑞为首的北洋皖系。
从新内阁原教育总长孙洪伊改任内务总长开始,孙洪伊就在黎元洪的支持下,和徐树铮斗的不可开交。
……
白景杉又一次南下上沪了。这次不仅是准备接白敬安,更是准备见一见要去日本治疗的蔡锷。
白景杉到沪之后没几天,蔡锷也在其夫人孩子以及蒋百里的陪同之下到达了上沪。白景杉第一时间就去了上沪宝隆医院看望蔡锷。
当白景杉见到蔡锷的时候,白景杉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当年蔡锷在京城的时候,说一句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一副风流贵公子形象一点也不为过。可此时的蔡锷已经被喉病折磨的面目全非,喉咙哑到一点声音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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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震,松坡怎会如此啊!”白景杉看着陪在蔡锷身边的蒋百里问道。
“慎行兄,当初松坡逃离京城,一半是为了准备反袁,一半真的是因为这个喉病。”蒋百里看着蔡锷说道。“这半年多,军务缠身,松坡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病情就更重了。战事结束之后,松坡就连续发电请求治病休养,可唐继饶也好,段祺瑞也罢,没有一个统一的。月初的时候,松坡实在不能视事,这才同意让松坡兄治疗。”
蒋百里一边说,蔡锷则在床上一直摆手。
“松坡,你糊涂啊!”白景杉看着蔡锷痛心的说道。“这么简单的计策,你都没看出来么?”
“我也劝过他,可当时蜀地军政各方极力劝他赴蓉,前敌将士及各属绅民也都发来函电,亦纷纷请求松坡尽快到蓉就任。”蒋百里站在一边说道。
“松坡啊!”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眼睛的白景杉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此时外面来人,说梁启超也来看望蔡锷。蔡夫人连忙让护卫请梁启超进来。
“老师!”蒋百里一见到梁启超恭敬的说道。
“卓如兄!”白景杉拱手见礼。
“慎行也在啊!”梁启超对着白景杉拱手还礼,然后又对着蒋百里点了点头叫了一声“方震”就走到了蔡锷床边。
“松坡,你怎会如此啊!”梁启超看着蔡锷的样子,也吃惊不已。
“病根未除,积劳成疾,治疗还不及时。这才拖沓至此地步!”白景杉直接说道。
蔡锷看着几人,又看着梁启超手里的一册文集。梁启超也注意到蔡锷的目光。
“原本想让松坡给此集做序,如此只能作罢!”梁启超赶紧说道。
蔡锷摇了摇头,又伸出了手,看着梁启超点了点头。
“唉!”梁启超叹了口气,把文集递给了蔡锷。
蔡锷出三根手指看着梁启超。
“如此就辛苦松坡了!”梁启超郑重的拱手说道。
白景杉不忍再看下去,嘱咐蔡锷好好休养,又安慰了蔡夫人一番,就提出告辞。蒋百里也带蔡锷准备送白景杉,这时候梁启超也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