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先生在拜访了形意八卦门之后，又见了顾维钧。正如白景杉说的那样，做为驻美公使的顾维钧和美洲侨领的司徒先生是很好的朋友。在了解了从代表团到达，以及目前发生的种种情况以后，司徒先生也直接让顾维钧转达了他的态度。

“我很赞成白先生的观点，某些人身在国外还在互相算计，最终损害的还是国家的利益。”司徒先生看着顾维钧说道。“顾博士，还得麻烦你把我的话告诉给那些人，美洲致公堂也绝对不会让损害国家利益的人，活着回到国内！”

“先生放心，我会转达的！”顾维钧客气的说道。

“那些人我就不见了，我想我有必要动身往国内走一趟了！”司徒先生思索着说道。

“先生准备何时动身？”顾维钧赶紧问道。

“最近吧，我还是想和那位白将军聊一聊！”司徒先生想了一下说道。

“虽然我和白将军接触很少，但是无论是当初的袁世凯、黎元洪，还是现在的段祺瑞以及徐世昌，北洋的最高层对白将军都有些忌惮和庆幸。”顾维钧看着司徒先生说道。“我曾听陆博士说过，白将军在外交上的资历其实比他都老。当年陆博士还只能给许景程做传译生的时候，白将军就已经是代办了。”

“清末的时候，因为连续两次丁忧，而且也是慈禧太后有意限制，这才让白将军的大名一直不显。”顾维钧考虑了一下，说道。“您可能不知道，庚子年这位白将军还在任江南提督的时候，真的准备和英国人以及德国人动手了。其为的就是不允许外国军队进入租界。当时整个上沪租界都人心惶惶的。”

“还有这样的事？”司徒先生诧异的说道。

“当时我就在上沪英华书院求学，可以说亲身经历过这个事。”顾维钧看着司徒先生说道。“当时家父任上沪兵备道财政主管，还是父亲在事后告诉我这件事其中的原委。而且家父还曾说过，白将军是真的上过甲午战场的。一场收复海州的大捷，彻底改变了当时关外的战局劣势。”

“白将军越是允文允武，清朝就会越忌惮，毕竟白将军是汉人！”司徒先生一针见血的说道。

“先生说的不错。”顾维钧回忆起自己少年时的种种有感而发的说道。

……

和会进行了一个多月了，民国政府也提交了一个议案7条条件，可这个议案根本就没有引起和会的重视。

废除势力范围。

撤退外国军队、巡警。

裁撤外国邮局及有线无线电报机关。

撤销领事裁判权。

归还租借地。

归还租界。

关税自由权。

这7个条件，可以说是要完全拿回被各国列强们霸占的属于民国政府本身的权益，可这也碰触到了各国列强的在华利益。就算是白莎丽在知道这个议案后，都选择了沉默，更不要说得到其他国家的支持了。

而且中日双方也就山东问题在大会上举行了多次的辩论和举证工作，这占用了代表团大量的精力。而在需要查找相关资料的时候，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民国外交部带来的资料，大部分存放在一个公文递送箱里，而这个箱子竟然丢了，这里装着的都是关于满、鲁、蒙的问题的绝密文件。为此代表团不得不电告京城，索要中日之间缔结的各种协定的文本。

顾维钧可以说的上是代表团里，准备资料最充分的人了，可他也只有1918年秋天以前的资料。顾维钧甚至怀疑，这就是日本间谍蓄意偷走的，这些文件只有日本会感兴趣，对于其他人来说，跟废纸没什么区别。

白景杉自己的工作也忙的差不多了，在使团这边也没有白景杉需要出力的地方，白景杉就准备回国了，而这天下午，蔡元培则带着郑毓秀来拜访白景杉。

“慎行，我带郑博士来是让她和雅丽正式认识一下。你把基金会转给了你家的公主，莎丽就把法国的工作都交给了雅丽了。”蔡元培笑着说道。

“何止是雅丽啊，她把英国那边事务交给了我侄子敬茁，德国那边的事务交给了我妹妹，就连比利时那边的事务都交给了我小儿子。”白景杉笑着说道。“现在我们家很多事都是莎丽和敬安商量，我算是彻底退居二线了！”

“呵呵，这样不正好顺了你的意，能让你安心的修你的仙！”蔡元培也笑着说道，然后对着郑毓秀说道。“郑博士，你和白二小姐先去聊聊吧！”

“好的，先生！”郑毓秀礼貌的说道。

郑毓秀来法国5年多，一直都在巴黎大学（入学时叫索邦大学）就读，这期间和白敬安以及白雅丽都见过，虽然不同学院，但是同为中国人，接触的自然不少。更何况白雅丽还有着科学学院“小魔女”的称号，据说这个称号是因为白雅丽动手能力极强而得到的。

郑毓秀没想到能再次见到白景杉，而且也终于知道了白雅丽动手能力强的原因。

这次蔡元培也只是说带她认识一下“留学基金会”的人，方便其以后开展“华法教育会”与“留学基金会”的对接工作。郑毓秀还在纳闷为什么让自己这个女生事务员出面呢，刚刚听了蔡元培的话，郑毓秀就全明白了，今天她又见到了白景杉的另一面。

小主，

之前她就打听过白景杉，也只打听到了一些表面信息。而且南方军政府的代表们对于白景杉的“大放厥词”根本没有在意，可顾维钧又转达了司徒先生的话，并且告诉这些代表们，白景杉在英、法、比、德以及南洋等国可以说也是类似于司徒先生一样的存在。这就让南方军政府的代表们意识到，白景杉当初的话，可能不只是说说而已。

郑毓秀现在已经不是年轻那会了，随着知识、阅历的增加，已经从当初的热血青年转变成知识女性了，她已经找到了一条有别于自己之前走的会党的路。而且对于白景杉的话，她不由得也开始反思。

会客室就剩下蔡元培和白景杉父子，蔡元培看着白景杉问道。

“你听说了么？代表团传出梁桌如要代替陆征祥做为团长的消息！”

“我是知道一些内情的，我估计陆征祥也知道！我猜陆征祥去瑞士是在躲日本人！”白景杉看着蔡元培说道。“而且我怀疑国内也受到了日本人的压力。”

“能说么？”蔡元培问道。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白景杉皱着眉说道。“很麻烦！”

“那就算了！”蔡元培也不想知道这里面的龌龊。“我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你呢？什么时候回国？”

“敬安，你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白景杉看着白敬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