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先生,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这个学生礼貌的问道。
“我姓白,你叫我白先生就行!”白景杉只说了姓,然后指了指学生的身后,“是来找你的吧!”
这个学生转头看见同来的其他同学,又转过头对着白景杉说道。
“白先生,我的同学来找我了,我先告辞了!”
“去吧!”白景杉看着这个学生笑着说道。
等这个学生回到了同学之间,大家边走边聊。
“刚刚和你说话的是谁啊?”学生乙问道
“那位先生姓白,刚刚认识的,很和善的一个人!他说和北大的蔡校长是好朋友,看来也是位学识渊博的人!”学生甲边走边说道。“而且他还说欢迎莪随时找他请教问题。”
“这是日本人的邮轮,你不要看到华人面孔就认为他是中国人。”学生丙赶紧说道。
“不会吧,白先生应该不是日本人吧!”学生甲不确定的说道。
“你的运气真好。”学生丁看着学生甲说道。“姓白,还说是蔡校长的朋友,那只有一个人。”
“谁啊?”学生乙赶紧问道。
“咱们的旅费,有大半都是由赴法教育基金会垫付的。这个教育基金会最早的时候,就是白先生为了支持蔡校长创建的!”学生丁看着同学们说道。“我们去勤工俭学,不仅要赚学费生活费,还要偿还一部分旅费。”
“还要偿还么?”学生丙诧异的问道。
“一看你就没有仔细阅读勤工俭学指导手册。”学生丁直接说道。“自备旅费的学生们当然不用偿还,可像我们这种连400法郎都凑不出来的穷学生,教育基金会就会给我们垫付旅费。等我们到法国之后,我们勤工俭学赚到了钱,就会慢慢还这笔旅费,只是我们不用支付利息。而且这也是为了能给更多向我们这样的学生提供留学法国的机会。”
“而且这位白先生,做过外交官,做过将军,之前还去过北大协调过释放被抓学生的事。”学生丁直接说道。“不是去年六月份的事,是最早的那次!”
“那白先生一定很有见识了!”学生丙想了想点头说道,又看了看学生甲。“等过两天,带我们一起认识一下这位白先生吧,我们也想请教一下!”
“下次我问问白先生,看看他同意不同意吧!”学生甲也没有直接打包票。
……
自从第一次偶遇了学生甲,之后每隔一段时间,这些学生都会来拜访一下白景杉。白景杉也想听听现在中国年轻人的想法。
这些学生大多对北洋政府抱有非常大的不满,而且对各地军阀也是深恶痛绝。仇日、亲苏俄倾向明显。
苏俄对中华民国的宣言现在已经到了妇孺皆知的程度了,他们对北洋政府对《宣言》的态度,非常不理解。这也是他们在见到白景杉的时候,最先提出来的问题。
“白先生,您做过外交官,也做过政府高官,您能告诉我们,为什么政府不同意承认苏俄,并且拒绝了苏俄提出的归还领土和取消特权的提议么?”学生丙看着白景杉问道。
“你们只知道苏俄向我们发出《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对中国人民和中国南北政府的宣言》,但是你们不知道,苏俄向北洋政府另外提出了两个条件。”白景杉看着学生们说道。“一是要求中国承认俄罗斯苏维埃政权的合法地位,并且保证不和其他协约国干涉俄国的内政;二是要求中国放弃与其他帝国主义列强签订的不平等条约,以表达中国不与其他帝国主义列强同流合污的决心。
这个宣言,我在去年7月份的时候就知道,当初徐世昌和段祺瑞也问过我对于这件事的看法。”
“那白先生,您的看法和政府的看法是一致的?”学生丙直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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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昌和段祺瑞可能也参考了我的意见。”白景杉看着学生们直言不讳的说道。“我不赞成政府答应苏俄的请求!”
“我们就是想知道是为什么?”学生甲也跟着说道。
“这件事,不单单是我们承认苏俄,收回权益的问题。而是复杂的国际局势问题。”白景杉看着这些懵懂又热血的学生们说道。“我当时告诉徐世昌和段祺瑞,如果我们承认了苏俄,我们就有可能要面对日本关东军返回头侵占我们东三省的风险,更要冒着再次发生庚子国难的风险。而且这个风险非常大。”
“我也知道选择接受苏俄的条件,能让我们收回大片领土和权益。但是做为决策者,要考虑的不仅仅是眼前的利益,还要考虑背后的风险。当风险大于利益的时候,仍然选择风险,那就是在赌。”
“从清朝后期开始,国家的整体外交政策就在不断的变化,但是大体都是李鸿章中堂的‘以夷制夷’的延伸。
从最开始的‘联英抑法’,到后来的‘联俄以制英法’再到‘联英日以抵俄’,到一战之时,完全演变成站在了协约国一侧。现在国内又有了‘联苏俄’的声音。
归根结底是无论清朝,还是民国,我们都没有实力与各国列强一较高低,一直都是一盘散沙。外战外行,内战内行,从清末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什么时候都有拖后腿的人存在。国内目前混乱的军阀割据局面,就是各国列强在背后支持的结果。什么时候我们的国家能团结一心,形成一个整体,我们才能算是真正的站起来。
无论是欧洲的制度也好,还是苏俄的模式也罢,我们可以去学习去借鉴,但是不能完全照搬到我们的国家,只有适合我们自己国情的制度才是好的制度。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们的国家找到一条适合我们自己的出路。”
“感谢先生为我们解惑!”学生们都起身说道。
“你们要好好学习,未来终究是由你们来创造的!”白景杉勉励道。
之后白景杉又和学生聊了很多国内的问题,让他们看到了不同角度对待事情的看法。白景杉没有告诉他们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只是告诉他们当时的这些选择是出于什么原因,为了什么目的。
等船到了马赛,众人又乘火车到了巴黎,这些留学生向白景杉告别之后,就正式踏上了他们的留学生涯。
而白景杉在巴黎休息了几天之后,就带着白诗雨一起去了比利时。白景杉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打动白莎丽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