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杉出国一年多了,国内的战事就没停过。
南方国民政府东征击败了陈炯明,又南征收编邓本殷余部一举收复了海南岛,彻底稳固了后方。
东南的孙传芳也出兵江苏、安徽,趁奉系准备不足,一举把奉系赶到了鲁地。接着又吞并了江西,自任五省联军总司令。
北方的奉系与冯玉祥的西北军之间的矛盾也无法调和,奉系一口气把冯玉祥赶出了京城。
冯玉祥还没稳定多久,又因支持五卅工人运动,遭到了周围所有军阀的憎恨和围攻,直系、晋系和奉系再次联合,向冯玉祥的国民军展开进攻,冯玉祥所部不敌,只能从河南直隶等地退兵,固守西北。不久之后,新桂系加入南方国民军,而南方国民政府在得到新桂系的支持后,趁直系离湘进豫兵力空虚之际誓师北伐。
截止1926年12月初,南方国民政府已经占据了桂、粤、黔、湘、鄂、闽、赣等南方大部分地区,西北冯玉祥也率部占领陕、甘等地。而孙传芳因为屡次战败,不得不与直系、奉系联合。
白景杉也于12月下旬带着盛庄颐、白敬安回到了上沪。白景杉本不想这个时候回来,但是没办法,盛佩玉要在上沪成婚了。盛庄颐就这么一个嫡亲侄女,白景杉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不过白景杉考虑再三之后,还是让张首芳以及三个孩子都留在了法国。
白景杉一到上沪,明显感觉出来气氛的凝重。租界与华界的交汇处,主要道路已经用木质的拒马和铁丝网拦住了,而分割租界与华界的木墙之上也都拉起了铁丝网,不时有租界的巡捕沿着木墙巡逻。
休息了两天之后,白景杉和盛庄颐以及白敬安就去了殷氏的别墅见盛佩玉。
“嫂子,为什么突然要结婚,当初不是定的等绍洵美留英回国之后再办婚礼么,这才过去不到两年啊!”盛庄颐看着盛昌颐的原配盛宗氏问道。
“三妹,四妹重病缠身,她们家已经供不起洵美留洋的开销了。”盛宗氏直接说道。
“四妹不是天天打麻将么,怎么还能重病缠身?”盛庄颐不解的问道。
“是这里的毛病!”盛宗氏指了指脑袋。“四妹这些年大手大脚惯了,自从四妹生病之后,各地上门要债的人不断,没办法只能把洵美叫回来处理。”
“唉,佩玉啊,你跟姑姑说,你还坚持嫁过去么?”盛庄颐无奈的看着盛佩玉问道。
“姑姑,当初我就说过,不管他是滑头也好,还是他的家庭也罢,他以后的关键在我!”盛佩玉坚定的说道。“而且祖父给我留了嫁妆,义庄在我出嫁的时候也有一份股息。我有信心我的家不会像他们家一样的。”
“你怎么还这么犟啊!”盛庄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姑姑,您和姑父还有表哥能回来,我就很开心了!”盛佩玉笑着说道。“对了表嫂和占杰还有露露今天怎么没来呀?”
“表妹,你表嫂和孩子们还在巴黎,国内兵荒马乱的,怕她们再有什么闪失。”白敬安看着盛佩玉说道。
“最近这几年外面确实挺乱的!”殷氏在一边说道。
“我今天来,也把给你的礼物带来了。”
盛庄颐不想说这么沉重的事,对着下人摆了摆手。下人把准备好的三个首饰盒子拿了过来直接打开,盛庄颐则介绍道。
“这是一套的首饰,有项链、手镯、戒指和耳坠,其最终可以组合成一个皇冠,也可以分别佩戴。”盛庄颐看着盛佩玉说道。“这套首饰是我家敬和设计的,一共做了两套,另一套叫‘九省王冠’是比利时民众众筹送给瑞典公主阿斯特里德的礼物,是为了庆祝她与比利时王子大婚用的,而这一套叫‘掌上明珠’,是姑姑一家送给你大婚的礼物。”
“说实话,这套掌上明珠,只有最大的那颗钻石和九省王冠上的巨钻一样大,这代表你。而其他6颗小一点的代表我们兄妹6人。”盛庄颐不好意思的说道。“主要是时间仓促,原料实在是不好筛选。”
“姑姑这太贵重了!”盛佩玉看着盒子里的首饰说道。“而且我也不是公主啊!”
“在姑姑的心里,你就是公主!”盛庄颐拉着盛佩玉的手说道。
……
盛佩玉的婚礼场面还是很大的,毕竟邵洵美还顶着个留英文学家的名头,他们的证婚人是复旦大学的校长马相伯先生,许多文化界名人如郁达夫、徐志摩、陆小曼等都来祝贺。盛佩玉并没有带盛庄颐送给她的那套首饰,因为那套首饰实在是太扎眼了。
白景杉和盛庄颐以及白敬安在女方这边的角落里就坐,盛四爷不都知道他们一家是谁,盛四爷根本也没有要了解的兴趣,以为是家里的穷亲戚。整个盛家,能对盛庄颐和白景杉有些印象的也就是盛重颐了,不过他也只是和白景杉一家三口打个招呼就走了。
盛庄颐在婚礼结束之后,和盛宗氏以及盛佩玉打了个招呼,就和白景杉以及白敬安离开了婚礼现场,盛庄颐放心了一幢心事,之后也只会默默注视着盛佩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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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杉一在上沪露面,孙传芳的人就找上门来想要武器,可库存的武器早就被卖出去了,再卖就要卖护厂队手里的武器了。白景杉以原料、工期等理由打发了孙传芳派来的人,之后直接就带着盛庄颐和白敬安登上了前往法国的邮轮。走之前白景杉交待工厂的比利时籍经理,按规矩办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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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17年初夏,白景杉再次从巴黎回到了上沪,这次白景杉是自己回来的,白景杉回来除了是与南京方面谈F.N上沪工厂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孙存周让人发来的消息,自己的师父孙禄堂要见自己。
白景杉到家就给孙存周打了电话,告诉自己已经回到了上沪。两人约定等白景杉处理完上沪这边的事情之后,就一起去南京见孙禄堂。白景杉又通知F.N上沪工厂那边,可以正式谈判了。
南京政府虽然有金陵制造局,但是对上沪法租界的这个F.N工厂也是垂涎已久,而且至此北伐成功之际,南京政府也不想再让这个F.N工厂给各地提供支持。
南京方面根本就没有谈判的诚意,既想要F.N工厂,还不想出太多的钱。最开始的方案竟然准备拿南京政府发行的公债结算。
白景杉直接告诉F.N工厂的经理,没有300万美元或者等值黄金就不要谈了,这是底线。如果谈判的价格高出这个底线,那么多出来部分的3成就是这个经理的额外酬劳。
如果和南京方面谈不拢,F.N工厂大可迁移到河内、香江或者马来亚等地,最后武器的价格无非就是多一笔运费罢了。
白景杉交待完就不再管这里面的细节,因为白景杉已经坐船往津门去了,黎元洪再次中风了。
黎元洪民国15年底的时候就中风一次了,那次白敬康和黎绍芳直接从法国坐船去了津门,好在黎元洪挺了过来,而且恢复的也很好。白敬康两口子待了几个月就回马来亚了。
上次白景杉在上沪被战事隔绝不能亲身前往,只能打电话关心一下,这次也没有了封航,自然要去探望一下。
白景杉到津门之后,第一时间就去了英租界看望黎元洪,可黎元洪这时已经偶尔出现意识模糊的状态了。白景杉也从黎绍基口中知道了为何黎元洪为何如此。
北伐军占领山东之后,直接要没收黎家投资最多的中兴煤矿的资产,黎元洪厚着脸皮找常凯申疏通,可是常凯申表面上说:“别人的我没收,黎黄陂的我不能没收。”但他先是向中兴煤矿摊派了100万银元的短期债券,之后又是100万银元的军饷。为了凑这两笔钱,黎元洪身心俱疲。
白景杉在Home酒店居住,每天都过去探望黎元洪一次,而等了两天之后,白敬康和黎绍芳也从南洋赶回了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