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还是德音手巧,将一套宫女的衣裙改小了给招娣穿。招娣长这么大头一回穿上如此精美的衣裙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郡主从小锦衣玉食,刺绣虽然会,但裁剪衣裳和烹饪是一窍不通。看到德音对烹饪和裁衣十分在行,她心中暗暗自愧不如。
众人一路来到玉州府界内,但并未入城而是直奔珍珠镇而去。玉州知府和玉州卫指挥使早就听到风声,早早就跑出城外迎接郡主大驾。熟料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直到傍晚才有一名羽林卫的小旗官策马而来。这位小旗官说道:“各位不用再恭候了。贵人已抵达金川伯第。”说罢并不理会玉州的一众官员拨马而去。众人失望之余,都不禁对金川伯心生艳羡。
原来锦绣殿下自从看过沚熙的信以后,一直想去金川伯第看看,并不想应酬玉州府的一众官员。因此锦绣殿下一行人早就绕道赶往金川伯第。
这几日金川伯第十分忙碌,金川伯和高河乡君将整个中路院腾出供郡主殿下使用。厨房和宴宾楼也加强管控唯恐出现问题。得知郡主即将抵达的消息,金川伯一早率领全家人来到珍珠河边的石桥恭候。临近午时郡主的车队才浩浩荡荡抵达。
众人连忙迎上前觐见。郡主有了上次去干城家的经验,今日也换上了礼服。果不其然金川伯家众人都按品级身着礼服迎接。众人都以为郡主长于深宫、身份尊贵、又是太子嫡女必然会高高在上,甚至会有些颐指气使。为此众人都不免有些紧张。熟料郡主殿下见到金川伯和高河乡君行礼时,连忙抢步上前亲手将二老扶起。只听郡主说道:“金川伯与高河乡君都是我朝开国勋臣,更兼年事已高,以后不必向吾行跪拜礼。”
金川伯说道:“殿下,这如何使得?”
郡主笑道:“这如何使不得?吾皇祖父曾经与吾姐弟说过,天下若是多几位金川伯,何愁天下不安。陛下尚且敬重金川伯,吾等晚辈亦当遵从。”
金川伯蹙眉道:“臣等实在有愧于陛下期许。惭愧、惭愧!”
郡主笑道:“二位不必谦虚。吾说不用跪拜就不用。”
金川伯第一众人等看得是目瞪口呆,没想到我朝最为尊贵的郡主竟然待金川伯夫妇如此和气。还是高河乡君反应快,说道:“郡主殿下一路颠簸劳累,还是先到寒舍用膳吧。”
郡主微笑点头,这才由金川伯带路返回伯第。
郑德音正待登车,就听到身后有人轻声呼唤:“姐姐。”原来是郑德贤也来了。
德音伸手拉住弟弟,一起登车再叙。姐妹二人落座后,郑德贤面带局促,满怀歉意的说道:“姐姐,刚才伯祖父通知,请锦绣郡主等他三日再去三生寺见他老人家。”
“什么?”德音面露不悦。然后她又问道:“伯祖父为什么要再等三天出山?”
郑德言说道:“伯祖父说他上岁数了,出远门十分不便,要好好准备准备。”
郑德音低头不语。她明白伯祖父这是摆谱。毕竟现在不论是当今圣上,还是太子妃都算是伯祖父的晚辈。更何况是锦绣郡主?其实晚几天倒也没什么。但是德音很不愿意让锦绣郡主在自己公婆家长住。不过事已至此,也不好催促伯祖父。
果然郑德音将此事通知锦绣殿下以后,殿下一点不着急,甚至还比较满意。只是打发随行的羽林卫官兵用四百里加急向自己父王和母妃说明情况。
转天一早郡主殿下用完早膳,金川伯夫妇又来拜见。锦绣殿下显然对金川伯第的膳食和居住都很满意。只见她满面容光地命令太监伺候金川伯夫妇入座上茶。这对于臣子来说确实是一种荣幸,金川伯夫妇深受感动。待金川伯饮过茶以后,郡主这才开口道:“吾有一问欲请教金川伯。”
金川伯起身叉手道:“殿下,微臣不敢当请教二字。若殿下问话,微臣定当知无不言。”
熟料郡主起身向金川伯欠身致意,然后说道:“金川伯不必客气,还是坐下说吧。”
高河乡君兀自纳闷,这位太子嫡女身份无比尊贵,为何待自己夫妇二人如此客气?正在高河乡君思考间,就听郡主问道:“吾闻金川伯与高河乡君从未兼并百姓一寸农田,堪称文武诸臣的典范。不知金川伯如何这般严于律己,难道就没有想过把家里的生意做得更大吗?”
金川伯短暂沉默后,说道:“回禀殿下臣不愿兼并民田是因为不愿再堕入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