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一日德音在家中休息,便与老太太闲聊起来。
老太太十分关心德音与郡主的关系,便问道:“听干城说锦绣殿下曾经送给干城三个教坊司的花魁捉弄你,可有此事?”
德音噗嗤一笑,不屑地说道:“祖母,您放心。莫说是三个花魁,就是送来一个总旗的花魁,孙媳妇也能应付。这些个花魁所凭不过就是琴棋书画与妆容,靠这些个迎合京中名流的雅癖。锦绣殿下送来的三个花魁与孙媳妇比试舞乐,都没讨到便宜。最后都被我一一处置了。”
老太太点点头,笑道:“若论琴棋书画没有几个女子压得住你。不过干城可有与这些个女子有过私情。”
德音摇了摇头道:“这倒是没有。干城将三位花魁脱离了乐籍,并给她们介绍了夫家。其中一个花魁志向高洁,在北里那种腌臜之地纤尘不染。本来孙媳妇想将她纳为干城的妾室,岂料这位花魁不愿做小。我只好将她嫁给我父亲账下的亲兵队长。”
老太太听罢连连点头,说道:“干城这孩子本质是好的,不过官场是个大染缸。你可要将她看紧了。他当不当大官其实无所谓,只要不给家里招来祸事就好。”
德音听罢点了点头,但并没有深讲自己与干城已经卷入争储争斗的事情。
老太太又提醒道:“还有就是宫里的女人都比较憋闷,好多病就是打这上面来的。如今干城在太子跟前办事,你也要时常提醒他,对这些个疯魔女人远一些。”
德音掩嘴笑说道:“祖母,还真如您所说。干城说锦绣殿下就有点病,说她是目生重瞳。但宫里的人都认为目生重瞳是异像,是圣贤的预兆。所以陛下都说,若是锦绣殿下是个男孩,就立她为皇太孙。”
老太太听罢一愣,说道:“什么目生双瞳,就是青盲症。这个病若是不尽早治疗,早晚要瞎了。再说女人被说成有帝王之相不是什么好事。”
德音听罢连忙央求道:“祖母若是有法子,还是帮她医好吧。她若是小小年纪眼瞎了,那实在是太可怜了?”
老太太没好气的说道:“她给干城送花魁,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要救她?”
德音叹了口气说道:“她就是年纪小有些调皮。她并没有利用皇家的威势欺辱孙媳妇。我们其实私底下关系还都不错。”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作为过来人,高河乡君自然懂得德音与锦绣殿下是相爱相杀的闺蜜。想当年金川伯也曾暂管过一段女营。女营别名洗衣队,但实际上是负责粮草运输的女兵部队。金川伯在女营人缘很好,以致很多女营中的官吏都亲热的喊金川伯为哥哥。高河乡君起初以为金川伯真有许多妹妹,时间长了才搞清楚原委。再之后高河乡君与女营中许多女官都成了情深义重的好友。现如今郡主既然没有欺负德音,老太太也就点头应允为锦绣殿下医治眼疾。
转天一早众人亥时刚过就赶往大觉寺。亥时二刻,锦绣殿下就恭敬地侍立在大觉寺山门前等候鉴慧法师。深秋的凌晨十分寒冷,老刘太监生怕郡主冻着。他屡次要去扣山门,都被郡主喝止。郡主严令随行人员不许搅扰鉴慧法师休息。站了一会儿还不见动静,老刘太监又请郡主先去车上坐一会儿,却又被拒绝。
亥时六刻,鉴慧法师终于背着一个竹筐走出山门。锦绣殿下见状连忙抢步上前向鉴慧法师行礼道:“晚辈萧舜华拜见大法师。”
鉴慧法师也连忙上前虚扶郡主道:“老衲一介世外闲人,安能受殿下大礼。”
郡主郑重道:“大法师无论出家前,还是出家后,都是孩儿的长辈。鄢有晚辈见长者不拜的道理?”
鉴慧法师撵须微笑,说道:“殿下的意思,老衲已然清楚。老衲回寺收拾一番就随殿下前往京师。”西海郡王之所以屡屡拖延就是想看看太子妃的诚意与耐心。如果太子妃对待自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现在出山反而会降低自己和郑家的身价,还不如隐居深山保持神秘感。既然太子妃的长女如此诚恳恭敬,也就不再推脱。
待金川伯、高河乡君与鉴慧大法师相见后,众人便一起赶往京师。路上锦绣殿下将自己的车架让给鉴慧大师乘坐,自己则与德音同乘。每至一处驿站,锦绣殿下都亲自查问鉴慧大师与金川伯夫妇的饮食起居。驿站中的上房也都先安排三位老者使用。
一路无话,众人至京师十里外,就见不远处搭起了数十丈长的暖棚。又见太子妃、常山王、恒山王都站立在暖棚外恭候鉴慧大师。太子妃见到鉴慧法师后深施一礼道:“舅祖父一路颠簸,还请入暖棚用茶。”鉴慧大师不禁暗暗点头。眼前的太子妃果然身段柔软、工于心计,的确是作皇后的料。看来此行十分必要。
待双方分宾主落座后,太子妃与鉴慧大师相互寒暄过后便直入主题。太子妃道:“本宫打算安排舅祖父先在重华宫下榻。待休息两日后,本宫再请陛下会见大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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