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义慈听完卫士佐平的汇报,顿时长出一口气。就听太子扶摇孝用责备的口吻说道:“我就说嘛!那么多斥候和密探怎么会侦查有误?这个财政佐平官真是耽误事。若是祖父的王陵......。”他本想说祖父的王陵若是被萧贼轰开,岂不铸成大错!
扶摇义慈此时终于下定决心,于是缓缓向卫士佐平说道:“立即命令六位佐平官入宫。王城内外各部明晨集结。本王要亲自统御全军出征,一举荡平萧贼据点。”
冬季的凌晨夜色正浓,寅时六刻干城被身边的宿卫唤醒。干城从床上刚刚坐起,就见冲入一人。这正是逐云卫指挥使成斌。萧干城心中已猜出成斌来意,于是笑道:“前方斥候可有回信了。”
成斌紧张地点点头道:“寅时刚过,泗沘城内外钟鼓之声此起彼伏,好像是白吉藩的军队就要集结。”
萧干城笑道:“无妨,让前方斥候再探。等到白吉藩全军集结完毕,我军再起床集结不迟。”
成斌疑惑地问道:“我军就不作准备吗?”
萧干城笑道:“我估计泗沘城内外应有超过十万以上的军队。如此规模的军队集结完毕,没有两个时辰是做不到的。十万大军步骑混杂,从泗沘城赶到我军阵前少说也得一个时辰左右。我军吃饱睡足方能以逸待劳,然后一鼓作气将丑虏聚歼。”
成斌听说白吉藩王城内外有十万以上的军队不禁更加紧张,脸上甚至流下汗来。干城帐中的一众宿卫、官唑和幕僚也不禁有些紧张。干城起身踱步,从容镇定地说道:“诸位以为白吉藩的军队与儒儒十万铁骑相比如何?”
成斌拱手道:“白吉藩与蠕蠕相比,犹如螳臂当车。”
干城听罢仰天大笑,然后转身又问道:“郁律壶宁与扶余义慈相比又如何?”
一位幕僚答道:“郁律壶宁是不世出的草原霸主,扶余义慈不过是倭奴国的奴才罢了。”
萧干城冷笑道:“本帅在北庭城以三万精兵尚能大破郁律壶宁十万铁骑。今日十几万白吉藩的军队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只要我军将士上下一心、同仇敌忾,今日皆可成就功业。朝廷定当重奖尔等。”干城的话有不少水分,若是将收编的西戎精骑和民壮算上,其实轮台守备府实有兵力已达到了五万六千上下。不过萧干城要激励属下,自然不能完全说实话。
在干城不恰当的对比和渲染下,顿时帐中将士的精神为之一振。不过作为将军确实要具备能愚士卒之耳目,使之无知的能力。这并不是简单的对底层官兵进行欺诈,而是在可胜于与不可胜之间的临界点找到提振全军官兵信心的能力。
成斌躬身抱拳,信服的说道:“在下是此役的亲历者,对大帅实在是佩服至极。”
萧干城淡然一笑道:“当然萧某也要仰仗诸位将士沙场用命。”
帐内外将士纷纷高喊道:“我等愿追随大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干城伸手下压,说道:“传令。今日卯时开火,卯时四刻全军用餐。辰时集结列阵。”
待传令官带着令牌走后,萧干城又命成斌将炮营、扬威营以及钟伯、姜士祯唤来布置今日应敌事宜,并亲自请监军刘旷前来商议。
就在诸位长官齐聚一堂时,就见一个斥候冲到帐前说有要是禀报。原来这位斥候所在小队抓了几个舌头,据这几个舌头交代泗沘城内外共有敌军十四万有余。
众人都是一惊,纷纷看向干城。干城风轻云淡,微微一笑,说道:“各位稍安勿躁,本帅自有安排。”
众人立刻洗耳恭听。干城先是做了简要的军阵布置,他说道:“今日决战之时,由成斌与钟侯率领全军骑兵共七千余骑列于东翼。所有步兵和神威火铳营官兵结阵居于中央。扬威营都指挥黎川伯孟绾为中军指挥,神威火铳营指挥使何岳立为中军副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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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觑,孟绾起身问道:“萧大帅,那由谁担任我军左翼?”
萧干城摆摆手,示意孟绾坐下,这才说道:“我与姜主事共同率领水军居于左翼。今日能够战胜敌军关键就在于水军炮舰。”说道这里众人纷纷用疑虑的目光看向萧干城。
干城笑道:“白吉藩与倭国都以为我水军战船上的子母铳最远能打一百五十丈。实则我军的子母铳最远射程在三百丈上下。这次白吉藩的军队布阵时一定会与河岸保持一百五十仗以上的距离。但我军战舰一旦发炮打入敌军阵中。敌军右翼官兵必然会受惊奔乱,受到惊吓的士兵会向敌军中军冲击,或者是反身逃跑。我军东翼骑兵要趁乱包抄敌军左翼,进一步加速敌军军阵的混乱。一旦敌军军阵出现崩溃迹象,中军压上全部兵力杀伤敌军,则我军胜利在望。”
众人在干城绘声绘色,带有煽动性的部署下,都不禁有些兴奋。仿佛金山银山唾手可得一般。
干城再次伸手下压,然后一脸肃穆道:“不过此次战役成败关键是尽量引诱敌军靠近江岸,以利我军战舰发挥火炮优势。打入敌军军阵中的炮火越多,我军的胜算越大。”
众人纷纷点头。扬威营都指挥孟绾询问道:“不知我们如何能引诱敌军靠近江岸。”
萧干城道:“引诱敌军靠近江岸的行动由我亲自负责。诸位将军只要依计而行就是了。”
此时刘旷板着脸,用带有命令的口吻说道:“成败与否在此一役,诸位将军要率先垂范、身先士卒、奋勇杀敌。凡畏缩不前者斩立决。”说罢,便亮出尚方宝剑。
干城连忙率领诸位将军躬身抱拳齐声道:“我等谨遵刘公公台命。”
刘旷点点头,又冲干城嘱咐道:“虽然说作为将军要身先士卒奋勇杀敌,但萧将军作为全军统帅还是不要过于逞强斗狠!”
干城连忙道谢。一旁的姜士祯低头略一思索,便理清人物关系,不禁低头一阵轻笑。
出了大帐,钟侯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姜士祯,又扮了个鬼脸,这才问道:“姜兄刚才笑什么?”
姜士祯一脸神秘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