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宁这时一旁劝道:“劫持高藏王的信使实在是有些冒险。”
黄茂则分析道:“其实尉礼城向高藏王发送的奏章也有一定价值。我们可以从其中了解慰礼城的守军的数量以及粮草等情况。”
青梁则笃定道:“的确危险,不过与我军主力的安危比起来,这点危险不算什么。”言下之意,即使侦查小队全部牺牲,也要确保大部队的安全。
既然青梁都有不怕牺牲的决心,众人便不再劝解,陪着他一起玩命。果然转天凌晨,慰礼城城门大开,一队十余人的卫队保护着信使,从官道向北面疾驰而去。
第二日清晨,天边亮起了鱼肚白,官道之上还是没有动静。直到完全放亮,才从北面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显然这队人马超过了青梁所部的人数,足有五六十人的样子。
不过青梁可不管这些,率先举起手中的自发枪向敌军信使小队射击。一名身材瘦小,背负信囊的信使应声跌落马背。侦查小队的军士纷纷举起携带的自发枪和弓弩向信使小队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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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梁果断将手中的自发枪仍在道边的草丛中,然后纵马举枪冲入对军小队。侦查小队其余官兵迅速纵马冲上官道堵截,妄图逃跑的敌兵。
在众人的掩护下,青梁顺利杀入地阵,探出霸王枪挑起信使身上的信囊。信囊顺着枪杆滑入青梁手中。护卫信使的扶余卫队连忙冲上前企图抢回信囊。
不过此时高藏王的卫队已成为强弩之末。一开始护卫信使的卫队就被击杀十余人。这一会儿功夫的短兵相接中,大部分扶余卫队官兵也已经丧命。
几个机灵的扶余卫士,调转马头就要逃命。岂料,又被事先埋伏好的弓弩手击杀。青梁竟然阵亡的扶余卫队之中发现竟然一些尸体上也穿着与自己一样的罗圈甲。
黄茂曾经随萧干城征战西域,立刻说道:“这些穿罗圈甲的不是扶余人,他们是东胡人!”
青梁一点头,连忙命令:“所有人换上敌兵衣甲。”
不消一刻钟,侦查小队的官兵将扶余卫士的衣服甲胄换上,并将尸体抛到路边。
半个多时辰以后,尉犁城守军才接到城外百姓的报告,发现城外官道上有一队扶余官兵遭到截杀。等到尉犁城守军赶到事发现场,萧青梁等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青梁等人跑了一阵,发现身后并没有敌军追上来,这才停下来翻看信囊中高藏王的密旨。省略掉没用的废话,这份密旨的核心意思是让尉犁城三万守军加固城防,坚守半年,切勿出城迎战,半年之内自会有大军前来援助。
青梁看过高藏王的密旨后,随即命令六名斥候分为三队,将截获高藏王的密旨送回逐云卫。
泰宁和黄茂看着远去的六名斥候,犹疑地问道:“少将军,咱们难道不跟着回去吗?”
青梁笑道:“尉犁城守军发现高藏王的密旨被我军截取,定然会派大部队向南搜索。我们目下要虚张声势,引诱尉礼城的主力在来找我们。”
泰宁与黄茂面面相觑,虽然青梁说得有理,但未免太过冒险。还是黄茂先问道:“不知少将军打算如何虚张声势?”
青梁笑道:“咱们去打劫官道上的驿站。”
青梁率领侦查小队趁敌军晚餐时,杀入一处驿站,然后一把大火成功将尉犁城守军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青梁顺便还给手下补充了一批粮草,为长期坚持敌后侦查做好准备。
青梁从小被曾祖父和父亲耳提面命,深知深陷敌后并不可怕,关键是要走位飘忽。他先是率领小队沿东南方向一路烧杀抓舌头,摆出一副要度过泥河返回熊津府的架势。
三天之后,青梁洗劫并焚毁一座位于泥河岸边的村落。临行前青梁在断壁残垣上留下“各官免送”的字样,然后调头渡过北汉江奔上游的春州而去。
转天,扶余国的搜索部队来到泥河岸边的村庄时,青梁所部早已不见踪影。更要命的是泥河南岸开始隐隐能够看到征东将军府的战旗。
显然这是萧干城派出的扫荡部队。这支部队由征东将军府麾下的一万五千铁骑组成。铁蹄所到之处,新栽种的禾苗被踩踏折断,谷仓被焚毁一空。
扶余国与熊津府交界城池中的守军过于分散,并不敢出城与征东将军府的铁骑争锋,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晏骑兵四处蹂躏他们的田园和村落。
追击青梁的尉礼城守军看到泥河对岸旌旗招展,以为萧青梁的斥候小队已经渡河与主力汇合,便不敢再追。
原来朝廷命令南北两线大军和新罗国军队于三月二十日发动对扶余国的进攻。良德女王积极响应,提前一天发动进攻,生怕自己出击晚了,占不上便宜。
萧干城只是派出一万五千骑兵对当面的扶余国地面进行毁灭性扫荡,不到十天便打到泥河南岸。萧干城随即收拢一万五千铁骑,命令这些骑兵包围了三座毗邻的扶余国重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良德女王则是一路高歌猛进直奔半岛东海岸重镇江陵和襄阳杀去。
当然扶余国也不是吃素的,在大晏北线和新罗国的猛烈进攻之下,扶余国依托山脉和城池拼死防守,逐渐消耗对手的有生力量。
此时扶余王京中,高藏王与盖苏文站在一副巨大的作战地图前。地图上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箭头,触目惊心地指向扶余境内。高藏王与盖苏文面对巨大的压力,显得十分憔悴,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高藏王凝重地看着地图。他的目光落在大海对岸大晏山东布政司登莱二府之上。在这块区域上有一大片标注,根据最新情报显示此地驻扎着十余万大晏精锐。
他缓缓转过身来向主管舆图情报的郁折官问道:“海对面的大晏军队可有渡海作战的消息?”
郁折官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目下大晏金陵宝船厂仍然在昼夜赶造战船。大晏水军的主力眼下主要分布在征东将军府麾下,还有一部分正在围困鸡笼山的红毛城。
根据当前搜集的情况来看,大晏驻扎在登、莱两地的十余万大军并没有充足的船只渡海作战。同时这些军队还没有完成渡海作战的训练和物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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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藏王将目光锁定眼前的郁折官问道:“登、莱两地的大晏主力需要多长时间完成船只、训练和物资准备?”
郁折官十分紧张,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短期之内,他们完成不了渡海作战的准备。”
高藏王继续追问道:“短期是多长时间?”
郁折官低头思考了一阵道:“今年之内。”
盖苏文此时点头说道:“如此甚好,老夫正好可以放手一搏。”
高藏王摆摆手道:“既然大晏在登莱两地的大军短期之内不能渡海参战,那么眼下大晏和新罗能够投入战场的军队也就在三十万上下。这与我们能够投入的机动兵力相当。
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眼下我们还没有十足的兵力歼灭其中一部,还要等待大晏与新罗国在攻城中消磨兵力和士气。待大晏南北两线疲惫不堪,新罗国兵力分散时,我军才能投入反击。”
盖苏文点点头,又向郁折官问道:“萧干城所部是否已经度过泥河,进军包围慰礼城?”
郁折官向身后几位下属询问一番,这才满脸疑惑地摇了摇头。高藏王眉头紧锁道:“怎么?萧干城所部有什么新的变动吗?”
郁折官回禀道:“萧干城所部在接近泥河时,便调头返回。目下只是包围了几座与熊津府毗邻的城池。”
高藏王一脸犹疑地看向盖苏文道:“萧干城此举是否有诈?”
盖苏文得意地笑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萧干城一直以来都不赞同对我国用兵。如今他带着军队做做样子,就回去磨洋工了。”
高藏王还是疑虑道:“萧干城此人生性狡诈。他是不是看出我军的计划,所以才不肯度过泥河包围慰礼城?”
盖苏文道:“萧干城此人确实狡诈。不过他确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他这次即便攻略再多的城池,到头来也要白白送给良德那个臭娘们。你们说他还会好好打仗吗?”
高藏王点点头道:“不过这么一来,我们原来的计划就泡汤了。”
原来高藏王之所以对泥河以南地区放任不管,就是等着萧干城带着主力来围攻慰礼城。待泥河冰雪消融,萧干城的主力将被阻隔在泥河北岸。
扶余国趁萧干城所部不能及时南撤之际,对新罗国展开反攻。待萧干城所部主力调头渡泥河援救新罗时,尉礼城守军再寻机歼灭萧干城一部。
不过计划虽好,但架不住萧干城磨洋工。此时的萧干城正躺在白吉藩王宫中享受着碧玉和秋水的推拿和按摩。
刚才成斌和郑德贤刚派人来禀报,一万五千铁骑已经全部回撤。随后二人又送来密信,说萧青梁在慰礼城附近截获高藏王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