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凯撒母亲葬礼,路明非回到了现实世界。这一次时间似乎过得有些久,梦境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
他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水,隐隐感觉到有些头疼,这倒不是长时间施法的后遗症,只是凯撒的经历让他觉得有些麻烦。
这个梦所显示的与其说是他的梦魇,不如说是他的仇恨。
或许,仇恨就是他的梦魇?他真正想要的是放下仇恨!?
“咳!咳!”喝着水的路明非被自己的猜想震惊得呛了口水。
不不不,凯撒对加图索家族的仇恨是真实的,路明非能感觉得到,但他一直在使用家族的力量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让凯撒看上去很矛盾,他就像是站在一座桥的中央,一头是被家族不公平对待的母亲,一头是家族对他任性的纵容。两种情感撕扯着他,或许这才是他的梦魇。
但无论什么情况,路明非都很难出手,因为这种痛苦出自凯撒对他母亲的爱,而这份爱足以引来某些神明的关注。
路明非头疼的正是这个,多元宇宙中总有些神明喜欢对地狱的规则指指点点。祂们最常有的借口就是,
“这只迷途的羔羊是为了爱才会选错了道路。让我们出手帮助他可怜的灵魂吧!”
然后不经过任何程序就把地狱的契约作废,好像人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选择似的!
他有些抱怨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心中已经做出了判断。想要拿下凯撒的灵魂看起来并不容易,自己或许得换个思路去接触加图索家族,比如那位帕西·加图索。
休息完毕的路明非盘腿坐回了法阵中央,回想着他收集到有关加图索家族的所有资料,无不显示着他们的古老和神秘。
古老、神秘的像一条龙。
路明非看了看已经烧掉一半的另一支蜡烛,感觉今晚或许没有时间制定关于加图索家的计划了,自己还得先潜入剩下三人的梦境。
这一次又会是谁呢?希望不要太无聊。
……
一位七、八岁的红发女孩愣愣地站在病房外,两眼无神地盯着玻璃另一边的病床,医生与护士围在那做着最后的努力。
女孩似乎早已预料到即将发生的事,眼中没有流露出一丝悲伤,因为她每天都在心中练习,练习该如何去面对这场告别。
她已经,不想再哭了。
女孩似乎看到了什么,机械地转动着脖子,看向病房门口。
路明非的意识体漂浮在医院的楼道之中,疑惑地望向女孩目光所及之处。
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撇了撇嘴,心中不禁想要吐槽这群顶级混血种都是死小孩吗?
噩梦里不是爸爸失踪,就是妈妈去世,唯一有所进步的也只是忘记暗恋对象,但这也只能算是从小学生升级到了初中生。
就不能来一点成年人的东西吗?比如路明非自己的梦魇,如果有的话,一定是巴托地狱年度绩效考核不合格。
路明非不想再看下去,正当他决定把陈墨瞳和苏茜划到同一类的“赠品区”时,他发现了一丝异常。
在走廊与病房间的玻璃上,清晰地倒映着蓝色的塑料长椅,却根本没有红发女孩的影子,就像是她并不存在于这个空间。
这段记忆是假的!
对于路明非这种惑控系大师来说,编织一段虚假的记忆,将其植入受术者的大脑并不是什么难事。尤其在心理暗示下,受术者还会自动补全那些错误的细节,自愿将其合理化。
但是,再完美的细节也会出现漏洞。
“有意思,没想到还会有意外收获。”漂浮在半空中的路明非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他伸出自己的右手,五指曲张,缓缓地用力。
随着他的手指越绷越紧,四周的空间也出现了丝丝褶皱,就如同是被人扯住的画布。
“撕拉!”
路明非的右手将整个空间如同电影院中的幕布一般拽了下来,幕布之后只有一团深不可见的黑雾。
盯着黑雾的中心,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吸入其中,强烈的窒息感冲击着他的大脑,如同身处水底。
他尝试着离开,但虚化的意识却如同拥有了真实的肉体,被牢牢禁锢在原地。
竟然有人能在梦中抓到他,这可太有意思了。
路明非放弃了挣扎,缓缓放慢这具肉体的心跳,安静地等待着后续剧情。
时间没有过去太久,金属器械将他从水中提了起来,眼前闪烁着红白两色的光,机械声从他的头顶上方传来,“第17次行刑结束,窒息时间45秒,弗里嘉三号,你可以开始陈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