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最重要的警卫部被爱丽丝用巧计攻陷,并且让她意识到了情报的重要性——正是因为原先的传道者是一位女性,所以她才能用“魅惑”和“教唆”变化成经历了面相变化的传道者,在神秘学联系上产生了一定的错位,否则“秘祈人”的灵性不至于这点都看不出来。
但阁楼上的战斗,却仍然继续着。
经历长久的战斗,现在凯撒.狄克推多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来结束这次“失控之战”,他的耳朵已经开始渗出鲜血了,如果再不结束,恐怕即便打赢对方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先是没想到“倾听者”回来镇守一座阁楼,这就好像一个黑帮用头目做守卫一样,而且低估了对方的水平,对方不止会“倾听”,也会“言语”。
尽管那些古怪的,甚至都无法分清是哪种神秘学语言的,完全靠照搬听到的东西形成的呓语对“倾听者”本身也会造成伤害,但显然“倾听者”都听了未知存在的声音那么久了,抗性比一般非凡者要强。自己的知识也能产生同样污染的效果,但相对较弱,也许那位“隐匿贤者”要比最初的造物主要弱……想到这里,“巫师”凯撒突然听到了一阵猛烈的,源自于那位听了十几年的“隐匿贤者”。
他的耳朵流血更加严重了,脑袋里不断有着阵阵虚幻的声音,仿佛自己的脑袋是一个回音壁,撞击着各种呓语,不断重复,这让他的动作有了滞涩,“倾听者”发现了可乘之机。
“噗嗤!”
“噗呲!”两声利刃入肉的声音。
将匕首狠狠插进了对方的脖子,尽管代价是对方的匕首也没入了自己的腹部,这是以伤换命的一种打法。
“倾听者”没能想到的是,刚才并没有致命一击是一个严重的错误。因为刺伤凯撒,相当于让他从呓语中清醒。而在长时间的战斗之下,受到伤害立即反击已经成了本能,并且有着一些仪式魔法的加持,凯撒远比“倾听者”的反应速度要快!
“倾听者”捂着脖子倒了下去,而凯撒则捂着腹部,靠在了阁楼的墙壁上,大口喘息。
对于五十来岁快要六十岁的非凡者,战斗长达十分钟已经是个奇迹。他扶着墙壁,硬撑着不让自己晕倒,只觉得眼前有些模模糊糊的,呓语的回响仍然停留在耳朵里。
就在这片刻的松懈中,捂着脖子倒下的这位“倾听者”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脖子上狰狞的伤口里血肉不断蠕动,那张干瘪的嘴巴一张一合。
紧接着,他的脖子上从伤口里长出了一个肉球,随着血肉的凝聚,这个诡异的肉球迅速变大,长出头发和五官,最后形成了第二个“倾听者”的头颅!
这个“倾听者”更加威严,看起来相当神圣,而原先的头颅则是迅速干瘪了下去,血肉似乎被抽干,只留下了一个骷髅头。
这个“倾听者”的脖子不断扭动了起来,似乎想要长出第三个头颅,但原先干瘪下去的头颅都无法恢复,更别说新的头颅。而这一幕也被凯撒看见了,看见那脖子笼罩在漆黑阴影中的双头怪人。
他的灵魂如遭重击,灵体破碎的虚幻声响不断传来,他直视了一位接受了神性改造的存在!
“倾听者”在临死前想要接受神性的欲望被一位至少是半神的存在同意了,这让将近直视半神的凯撒灵魂受到震动,从高空中猛地摔了下来。
地面上,经过简单地包扎,庞培.狄克推多只要不动,不站起来的话,后腰上就不会有撕裂般的疼痛,伤口也渐渐愈合。
他原本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拿走了两份“秘祈人”的特性,将其放在桌子上,饶有兴趣地盯着战利品。
直到他看到那道从阁楼上猛然掉下的那道身影,那是“巫师”凯撒.狄克推多,他现在唯一的亲人,最得力的手下,黑帮成员的老师——狄克推多的黑帮即便不识字,也能用难看的字迹写出“狄克推多从男爵”这个单词,就得归功于这位所谓的“巫师”。
他不得不承认,对方在成为非凡者之后,接连失去了工作、妻子和儿女之后,比之前吊儿郎当靠着自己从男爵的名声到处显摆的样子强了很多。
他像兔子一样窜了出来,后腰上撕裂般的疼痛似乎跟并不存在一样,只是单纯地伸出双手,接住这位只有曾祖一代是亲兄弟的血缘关系的远方堂哥。
对于正常人来说,想要接住一个从阁楼上掉下来的人几乎不可能,对于“格斗学者”也许能够做到一些,然而不算太多,更何况后腰的伤刚刚愈合,刚才的窜出也让这道伤口再度撕裂。
两人则是一同摔在了地上,结局自然是庞培被砸断了双手,凯撒碎掉了脊骨。
“凯撒堂哥……呼……”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大口喘着粗气,看着面前已经几乎没什么生还希望的老者,忍着疼痛叹了一口气。
“没必要的,我被污染了,怎么说都会死。”老者遗憾地看了看男人断裂的双手和背后渗血的绷带,“辛苦你了,肩上担子这么重……还要时常来看管我这个没用的老不死的。”他因为疼痛,轻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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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告诉我,你这样的老兵油子还会掉眼泪,”凯撒轻笑道,“我这种人按罗塞尔大帝说的话,老而不死是为贼,在十几年前就该和我的妻子和孩子一起走了,苟延残喘装可怜还骗了你一瓶‘窥秘人‘魔药。把我特性卖了估计你就有晋升‘巫师‘的钱了,当然如果当初不帮我凑齐魔药……咳咳……”
他似乎因为脊椎骨的疼痛,说话时有气无力,腹部的受创也让说话不能提高音调。
紧接着,他在模糊的世界中看到了布尔根。
而当庞培看到布尔根,心中莫名感到了出离的愤怒,感觉如果不是他的到来,自己就不会失去那唯一的亲人!
“庞培,我们实际上对不起他,不是么?虽然指使迫害他的是亨特,而当时我们还没组建黑帮,但我们还是贪婪于他的领导力和力量,将其收为了部下……咳咳,我很早就说,惹了这么多人的家伙早晚会出问题,他在帮里也和沃克不和,经常迫害他的那些工人……”
“作为黑帮头目死于和邪教徒的武装械斗很正常,也能接受,还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怨不得他。”
凯撒的生命正在逐渐流失,很快就要说不出话来了。
“算了,最后一句话,一定要买下从男爵爵位和土地,现在的钱应该快够了,实在不行借点,别借高利贷就行。然后解散黑帮,让那个工作狂和他的工人小弟爱哪里凉快哪里凉快去,给他一点钱。最后和某位漂亮的女士结婚,生个大胖小子,开局给他整上从男爵的位置,别生两个男孩,这样他们会为了财产争吵。生一个大胖小子,一个小女孩儿多好玩,就像我当初那样,活得多自在……”
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嘿,我总算没死不瞑目,看来你答应了。”
闭上眼睛的凯撒说出了一句玩笑话,真正的……最后一句。
“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场景,”布尔根摘下礼帽,望着凯撒的尸体,“很抱歉,但我有一些战斗的需要,想要你的手枪。”
“你怎么知道……”原本沉浸在悲伤中的庞培猛然问道。
“我看到了他们的那些脑袋,如果用正常的子弹烧不出那么一个大洞。”布尔根耐心解释道,然后道。
“杀死你的唯一的亲人的那个获得了神性的可怕怪物还活着,如果你忘记这些,专心感应,就会发现阁楼上有个了不得的存在。”布尔根轻声说道,“我需要你的手枪来和它对峙,还需要你的眼罩,毕竟绝对不能看它的身体,‘巫师‘先生就是失控而死的。”
为了循循善诱,也对一个男人尊重些,布尔根并没有对这位“巫师”抱有任何微词。
听到这里,庞培极其果断地用没断的胳膊撸下了眼罩,瞎了的一只眼睛有着触目惊心的伤痕,就好像是被人从头顶上打了一枪,打偏了从额头一直犁到了下巴,深深的伤痕像是当初就是九死一生才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