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急需伙伴,但也不能就此泄露目的,试探地问道:“我不能确定你的身份,女士,您是薇尼奥雅小姐的朋友么?”
红发女子点点头,笑道:“当然是的。否则,除了大势力外,有几个非凡者能知道这个名字?看起来你和她的关系也不错。”
布尔根这才恍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连王室都刚刚才掌握“大越狱事件”的主谋、从犯们的信息,并且借着邪教徒的名义让她人间蒸发,除了魔女教派这种与途径搭配、爱好通缉刺杀大贵族后代的组织,连有神的教会都未必会掌握这样一个刚刚声名鹊起又很快“死亡”的小人物的信息。
而薇尼奥雅这个家伙对自身名字的保护相当看重。当初自己被救出狱时没透露过名字,对那位知识教会老先生施以援手的时候也没有透露过,那位老先生估计还不知道,真是令人相敬,为了一个假名就愿意报救命之恩……不是薇尼奥雅的亲朋好友,基本不可能掌握这样隐秘的身份秘密。
布尔根胡思乱想的时候,亚丝娜.图铎就已经克制不住,咳嗽了两声。“咳咳,律师先生,我想您的思考时间有些太长了。我想,我是值得信任的这件事,并不需要思考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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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的年轻人重新被唤醒,他很快回答道:“我接受你的提议。晚上七点,艾绮丝街相聚,我会带你到讨论计划的地方。感谢您的加入。”
他没有问对方的名字,因为这也许并不重要,哪怕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抑或是什么刺客,只要有“薇尼奥雅的朋友”这个身份,那就是值得团结的对象。
“我会在艾绮丝街的街头等待的,切勿违约。”亚丝娜莞尔笑道,随后纵身一跃,跳上墙壁和楼顶,帅气地匆匆离去。
而布尔根则是在经历了这段插曲后,也满意地快速离开了这个胡同。
毕竟他本来是来吃东西和买肉的,并且此时已经不小心走偏了路,要是再晚些,恐怕奶奶也许会担心自己。
……
贝克兰德“叛徒”看守所,最深处的那间“0”级牢房内,一个女人从睡梦中苏醒。
“阿嚏,阿嚏!”
薇尼奥雅的身体实际上是被冻醒的——那不知为何而湿润的面庞让她只觉得冰冷刺骨,身上夏季的衣服完全抗衡不了窗户缝里透出的凛冽寒风。
不过她显然知道自己能够醒来的真正原因。
在梦中的世界里,象征毁灭的长剑再一次砍断了那虚无缥缈的十字架上伸出的巨手。
在那个一个余波就足以让自己灵魂四分五裂的世界,薇尼奥雅只有躲在巨剑后面的能力,被迫颤栗地看着史诗般的战斗,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薇尼奥雅本能地蜷起身子,抱住双腿,在寒气的威胁下缩成一团。那扇露缝的窗户在牢笼外,她关不掉,刚才的行为是她唯一能保护自己的。
她听到狱卒的脚步声,不惊反喜,毕竟她已经八天都没有进食了,即便是进入休眠的非凡者,也足以让她瘦下二十来斤。
薇尼奥雅的眼睛注视着黑暗中隐隐约约逼近的光亮。就算要上断头台,这断头饭总得吃吧?想必典狱长的复仇计划肯定不单单只是饿死自己。
来到的不是普通的狱卒,而是兰布勒本人。她双目充满血丝,看上去也没有怎么睡好,身上的衣服也没变化,脸上化的妆甚至都掉了点。
但这一切,被看到薇尼奥雅时那惊喜的笑容取代。
“薇娅小姐,您醒啦?”
兰布勒难掩笑容,忍不住想要挖苦,但动嘴皮子显然不是“计划”内的,会浪费不少时间。
她向着外面高声喊道:“把她带出来!”
一个狱卒匆匆跑来,因为不敢怠慢典狱长,他手脚并用地打开了笼子,将冻得瑟瑟发抖的薇尼奥雅粗鲁地拖了出来。
“把她的镣铐打开,”兰布勒吩咐道,但狱卒看起来显得有些为难,“打开!她没有灵性,根本反抗不得。”
狱卒在薇尼奥雅的颤抖中打开了她的手铐和脚镣,她正环顾四周,不敢与典狱长对视,而是竭尽全力寻找着自己脱困后能够反抗的工具。
“想找到你的东西?哈,你的所有封印物和随身物品都在我这里,我当然可以给你看到它们。不过,这得在第一次处刑后了。”
兰布勒.布莱克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脱困的薇尼奥雅,她根本不惧对方可能的反抗。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薇尼奥雅的头颅立马低了下来。
“你杀了我吧。”沉默良久,她无力地说道。
“你的缓刑期是14天,作为一个公私分明的典狱长,我不会为了欲望提前处死犯人。”兰布勒换了一副正义的面孔,随即又狰狞笑道。
“不过,既然都是‘0‘级罪犯了,罪孽深重,在缓刑中途受点什么并不致命的伤,不过分吧?”
见薇尼奥雅把头埋得更低,兰布勒更是满意,狠狠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让她本就瑟瑟发抖的身体更是一阵猛烈地颤栗,“走吧,别废话。我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
薇尼奥雅跌跌撞撞地跟着对方,向着未知的世界前进。
脚下昏暗无光,伸手不见五指,在这样幽暗深邃的环境中,即便没有开着的窗户,却依旧能感受到深深寒意。
薇尼奥雅跟着兰布勒跨入门后。
门后的世界相比刚才的环境要明亮许多,一盏盏煤油灯照亮桌子和地板,柜子高处则点亮了几盏灯,整洁干净的天花板露出。
与这些不太相容的有两样事物,一个是脚下有些潮湿的地板,另一个,则是薇尼奥雅魂牵梦绕的,一个巨大正立的十字架,上面还遗留着斑斑血迹。
“不要!”
薇尼奥雅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颤抖的双腿又是一阵痉挛,险些摔倒在地,但身后的人却很是粗暴,一把将她推向了十字架。
兰布勒“轻轻”扶起了摔倒在地的薇尼奥雅,然后像是抱布娃娃般将她举起,摊开她已经无力挣扎的双手,用早已准备好的绳子,绑在了十字架横向的两边。
在身体和灵性上处于饥饿的薇尼奥雅,自然也没能靠蛮力脱困,很快,她的双腿也被紧紧绑起。
她茫然无措地看向旁边,却只能看到两片普通的柜子,以及头顶那沾着血迹的大吊灯。她感受着窗边吹向脖颈的隐隐寒风,慌乱地看向前方,那是一张狞笑、完全被扭曲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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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小姐,这次处刑不会危及生命。”
话音刚落,一声巨响就从耳边传来,紧接着则是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啊!”
等到薇尼奥雅能够从疼痛中睁开眼睛,想要知道伤害自己的武器的时候,第二击接踵而至。
“唔呃……”
“有这么痛吗?这只是件封印物的效果,一条能够在寒冷的状态下加强力道的长鞭。”
“我试过很多人,不会抽断你的骨头的。哪怕抽断,莫尼兹先生也会治好你的,不用担心。”
兰布勒的声音相当轻灵好听,手上力道却没有一点减轻,第三鞭再次让薇尼奥雅痛得叫不出声,只能靠咬舌头来忍耐痛苦。
有没有自尽的办法……有没有……薇尼奥雅想要尝试咬断自己的舌头,牙齿却都抖得无法合拢。
“噗!”
第四鞭抽下,薇尼奥雅没能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像吐唾沫一样喷出了喉咙里上涌的、以及咬破舌头的血。她的眼睛已经逐渐黯淡,瞳孔的方向对准了兰布勒,眼神却渐渐涣散。
接下来的六鞭再也没能刺激到薇尼奥雅的神经,甚至她只是象征性地叫嚷,释放极小的痛苦。
她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生命也变得没有意义。这一次,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死,但已经如同死亡。
“不过瘾啊,”望着薇尼奥雅已经鲜血淋漓的腹部和双腿,兰布勒摇摇头,“没想到这么快就完全麻木了,我大抵也就抽断了几十根骨头,以前呆在这里的犯人可耐受了。”
“算了,这次就放过你吧。过来给她解开。”她不耐烦地说道,“这个‘玩具‘今天是不能再使用了。”
狱卒屁颠屁颠地给薇尼奥雅解开了绳子,她直直倒了下来,像是完全陷入了昏迷,可两只眼睛却还大睁着,像是具尸体,吓得狱卒差点没接住。
“赶紧叫莫尼兹这个懒鬼过来治疗,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完好无损的犯人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