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后,薇尼奥雅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而手脚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迷茫的薇尼奥雅醒了过来,又没有醒——她知道自己被挂在了十字架上,但没有能力逃离。
身体的折磨暂时结束,精神的痛楚已经开始。
……
乔是一名专业而忠诚的守卫。前不久,他因此擢升至准校,从那座神灵曾修建过的危险陵寝里调了过来。
以他的眼力,很快便发现了一个看上去是走丢了的小孩,正在向着陵寝这边走过来。
他眼睛微眯,待对方接近,露出了一个凶恶的表情,配合“仲裁人”的能力,足以吓坏世界上最胆大的调皮孩子。
旁边的一位年长同事,马斯顿上尉也大喊道:“站住!小鬼头,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乔嗤笑一声,斜眼看了下自己那无能的同事,然后继续盯着眼前的小孩。
阿加里图微笑着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
但两名守卫的右手已经摸向了手枪袋,一个小孩突然出现在荒郊野外的隐秘之地,并且没有害怕他们二人,绝对不同寻常!
见小孩没有后退的意思,两人毫不犹豫地拔枪射击。
小主,
“砰!”
“砰!”
二人应声倒下,他们的头部炸开一道血花,各自用子弹击穿了对方的太阳穴,嘴角残留着残忍的笑意。
在死前的一刻,他们突然对身旁那个同事的恨意到达了极点。
乔曾嘲笑马斯顿一辈子无望校官,马斯顿也对身边年轻同事的傲慢颇有芥蒂,这本是平常的同事矛盾,但在“欲望使徒”的眼里,这足以让他们自相残杀。
阿加里图弯下腰,很快处理起他们的尸体,拿到了打开门的钥匙。
他转动钥匙,打开了封闭已久的大门。
“乔,马斯顿?哪位大人物……”里面的守卫问道,但还没说完,便成为了一摊烧得脱水的肉泥,绝望地惨嚎两声便化为灰烬。
而在灰烬之上的,是一个巨大的、三米多高的恶魔,它脑袋上有一对山羊角,脸上的表情近乎扭曲,张狂地大笑着。
“哈哈哈!”
每一次发出声音,冲出来的守卫都会突然死亡,脸上残余着恐惧,而恶魔嘴里喷出来的岩浆更会让更多守卫成为永生梦魇。
守卫长匆匆赶到现场,目睹了屠杀现场,然后便逃跑了。
身为“审讯者”,在这样的敌人面前,不会和那些守卫有什么不同。
阿加里图却不愿放弃眼前更有趣的玩物。
“缓慢。”
他带着扭曲的笑容说出了一个亵渎而邪恶的单词,守卫长拼命奔跑,看起来却如同乌龟爬行。
“堕落。”
他又说出了一个单词,拼命奔跑的守卫长停了下来,身体泛出一丝丝黑色液体,而周围似乎也被这道声音影响,黑色物质不断从恶魔周围散出。
既然阿加里图想要破坏这座陵寝,那么彻底的污染便是最好的选择。
“此地禁止邪恶!”一声爆喝打断了这名“欲望使徒”的狂妄举动,原先逃跑的“审讯者”身上的黑色液体也掉落了一些,脸上出现明显的挣扎。
“阿加里图,难道你们拜血教便是这么对待皇帝陛下的诚意么?”
丘纳斯.科尔格相当愤怒,对方的行动可以说是让陛下苦心经营的对隐秘组织策略完全失败。
陛下原先打压疯狂而难以合作的“极光会”和毫无规矩、邪恶而恐怖的“魔女教派”,企图拉拢“拜血教”和“摩斯苦修会”,然而后者至今没能给他们消息,而前者,他们的回应是先结盟、后背叛。
“我的那位负责人和我,都觉得乔治三世是个十足的蠢蛋,没有他父亲万分之一的魄力,倒是有莫名其妙的远大理想。”阿加里图嗤笑道,然后让守卫长身上正在渐渐消失的黑色液体收紧,勒得他眼睛瞪了出来,然后猛地炸开。
血肉横飞,堕落的气息沾染得到处都是,逼得丘纳斯.科尔格再次重复:“此地禁止邪恶!”
同时,他暗戳戳使用了“剥夺”,阿加里图突然失去了对“亵渎之语”的掌控,但他的危险早有预料。
在血肉横飞的场景之下,同样没人能看清那几小束的“硫磺火球”,然而它们并没能击中丘纳斯.科尔格,他万分幸运地成功躲过了它们。
“你就这么喜欢掩饰自己的途径么,‘混乱导师‘先生?不,你应该是军情九处保卫科科长,丘纳斯.科尔格。”
阿加里图面不改色地说出了对方的身份信息,丘纳斯胡须过长的脸庞变得更加通红和僵硬。
他不再回答,不再伪装,平静地看向对方,原先脸上愤怒的表情诡异地出现在了阿加里图脸上。
但“欲望使徒”不会被自己挑起的欲望所束缚,阿加里图转瞬之间就摆脱了对方“赠予”的负面状态,但刚刚回过神来,对方的拳头就已经到跟前。
丘纳斯.科尔格连续使用了“赠予”,“混乱”和“放大”,将这一拳的速度和力道大到远远超越最新的蒸汽步枪,打在了恶魔的胸口。
高大的恶魔身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像是脆弱的危墙般碎裂开来,伴随着剧痛和骨头碎裂的声音,阿加里图明白自己的“恶魔化”时间结束了,残余的灵性只能支撑他恢复身体。
丘纳斯.科尔格像是已经胜利了一般向前走去,迅速接近了倒下的恶魔。
而这时,变故骤生。
原先“赠予”给阿加里图并被对方化解的“丘纳斯.科尔格的愤怒”突然返回了他的身体,丘纳斯.科尔格变得无法平静,一拳砸向了变成了小孩的阿加里图。
阿加里图忍着胸口的剧痛,用一个翻滚闪开,而丘纳斯.科尔格的身上出现了一些黑色毛发,这与阿加里图释放的粘稠黑色液体不同,它干燥而诡异,却没半分堕落的气息。
阿加里图弄不清楚对方失控的原因,也没兴趣和时间来浪费。他勉强站起身来,向外跑了出去,用最后的灵性释放了几颗“硫磺火球”,将乔治三世的雕像和画像烧为灰烬,留下致命的毒气。
经过这场战斗,这座陵寝肯定不能运转了……该死……为何异变会来得如此突然,我明明有“幸运草”……丘纳斯.科尔格忍受着体内魔药疯狂的折磨,心里满是愤怒和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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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在燃烧的世界里,他好像看见了一位身穿黑色礼服、打扮与时代脱节的绅士。
丘纳斯心里一喜,情感的变化影响了他的失控倾向,身上长出的黑色毛发渐渐缩了回去。
“这里的情况我知道了。”乔治三世安慰道,“我会处理这件事的,你先去医院疗养一下吧。‘光与影的协奏曲‘太危险了,我暂时把它取走封印一段时间,再看看有什么减少危险的办法。”
丘纳斯应声称谢,拖着虚弱的身体,向大伙逐渐被扑灭的陵寝外围走去。
这次失败的真正原因并非拜血教有多么邪恶张扬,而是陵寝的守卫太弱小了,以及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乔治三世叹了一口气,心里升腾的愤怒渐渐被神性压制下来。
虽说自己十几年的心血毁之殆尽,但乔治三世还是很清醒的,向拜血教复仇这种愚者的行为他不会去做。更多的,是将注意力放在新改建的“血皇帝”陵寝上。
那里有第四纪最强大的天使之王“门”先生亲自护法、布下棋局,或许自己没有必要再新修属于自己的陵寝了。
至于改建会不会影响仪式的完成度,亚当曾告知过他答案,答案是不会。
前提是,他需要使用“血皇帝”曾经容纳过的、消化完全的“熵之公爵”特性作为自己晋升天使的主要材料。
这当然会带来被侵蚀灵魂的危险,但危险总是与机遇并存。而且,乔治三世不认为一个死了几千年、特性被瓜分的疯狂神灵,所遗留的混乱天使特性会战胜拥有“黄昏隐士会”支持的他。
想了许久的他终于抬头,向着赶到支援的那位自己最信任的半神、军方赛尔特派首领、陆军上将赛尔特语气轻松地说道:“清理现场,不要留任何活口。”
赛尔特点了点头,而乔治三世面色毫无波澜,内心暗喜。
自己的“堕落伯爵”魔药总算消化了一点。看来造成“混乱”后,不加补救,反而让原先的秩序彻底崩溃,是消化魔药的重要部分。
乔治三世的心情变得更加愉快了。
……
深夜,一座昏暗破败的房子。
漫天的大雪中,这个地方显得相当偏僻和孤单。
总算找到你了……
“咚咚咚……吱呀……”
“光”先生轻轻敲了敲房门,见房门虚掩,便推开了这扇有些破旧的门。
里面的物品古老而陈旧。具有第四纪尖锐风格的原木桌子上,有着一瓶晃动的红色液体。
握着它的是一名约摸三十出头的女子,她五官单独看起来一般,组合起来却有些令人着迷。
“你来了。”
“我来了。”
“你找我很久了吧?”
“是的。”
“‘无暗者‘的仪式?”
“光”先生有些惊讶:“你知道?”
“我猜到的。”卡米尔.雅各将玻璃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自从我们被迫躲到这个地方后,阿蒙都不愿意来找我们了,追着我们跑的只有你。”
“而除了晋升半神之外,你应该没有什么执念要找到我们。”
“你猜对了,‘梦魇‘女士。”“光”先生直接了当的承认道。
“别用这么生分的称呼,”卡米尔笑道,“叫我卡米尔就行,当初你还抱过我呢。”
“光”先生的思绪被拉到了三十五年前的那场灾难。
自己和队员在一番血战后,将眼前这个女子、当时不到一岁的婴儿从“刺客”手里抢了出来,自掏腰包,送到了永恒烈阳教会的教会医院。
在这之后,自己便遭遇了“欢愉魔女”的袭击,以及直面那位成功晋升的半神。
“你这么执着于那场灾难么?”看见“光”先生苍老的脸庞再次出现恍惚,卡米尔忍不住问道。
“要知道,成为半神之后,你将拥有长达三百年的寿命。你可以带着你的夫人过上不错的生活,并且有闲钱照顾那些阵亡队友的家人们。”
“光”先生驳斥道:“我是伊维夫.弗朗索瓦,曾经的‘太阳神官‘,未来的‘无暗者‘。我绝不能忍受灾难再一次发生在我的面前,又是一个大城市的人们痛苦地走向死亡,然后我什么都没能做。”
“很符合你的答案。”这位“窃梦家”叹了一口气,“我没有那样的雄心壮志,虽然他们也夺走了我素未谋面的父母,但复仇是愚者的游戏,尤其是为了那没有记忆的过去。”
“对我来说,带领命运隐士会,承担家族的宿命和诅咒,在阿蒙的注视下东躲西藏,是我最不能放下的责任。”
“阻止一名即将晋升的序列5,并且她背后还有隐秘组织支持,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以序列5的身份也做不到。”
“光”先生走到椅子旁边坐下,低着头,沉重地说道。
“所以我必须成为半神,对不起,卡米尔。这起事件将必然牵连到你。”
“你需要什么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