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和邓愈一同拱手领命,当夜就带大军开赴豫州府。
议事厅里只剩下朱标和朱元璋父子二人。
“父皇息怒,您的政令刚刚开始推广,肯定会面临各种阻力。”
“这些乡绅地主,这么多年手里都握着免赋税徭役的特权,突然一下让他们放弃,
地方的官员们要做的工作很多……”
因为没有外人,朱标只当是父子间的谈话,可抬眼看着朱元璋的表情,
他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朱元璋一掌拍在书案上,发出一声闷响,如同一道炸雷,
“荒唐!这天下不是我老朱的天下,不是老百姓的天下,倒变成这些乡绅地主的天 下了?”
“还有那些皇亲贵胄,他们免去赋税徭役的特权,不是朕赐“五一零”给他们的?。
现在朕就是要收回来,他们敢说一个不字?”
朱元璋的脸上尚有愠色,略有些失望地看着儿子,
“老大,刚刚听你那番果决地下令,朕以为你已经成熟了,没想到你还是心软。
似你这般优柔寡断,将来如何能坐稳这皇位?”
朱标一听朱元璋居然把话头扯到了皇位的继承上,立时两股颤颤,扑通一声跪在地
“父皇,儿臣不曾想如何继承大统,只想父皇万岁,跟这大明的国祚一般,万寿无 疆!”
朱元璋脸色一黑,
“行了别跟我为父的扯淡,你什么时候跟那些儒生学得油嘴滑舌?
朕的身体怎么样,自己还不清楚吗?”
朱标已经不敢说话了,言多必失,不过好在朱元璋的神色缓和下来,语重心长道,
“老大,你不缺忠厚,驭人的手段也不差,该多学学炽儿,多点想法,
而不是像那些儒生,只知道按部就班,那样迂腐。”
“是,儿臣知错了。”
见儿子认错的态度还不错,朱元璋这才说回正事,
“这次豫州府的事情你的判断没问题,之后李茂和程春来也交给你来审理,
断不可再心慈手软。”
“明白,父皇的教诲,儿臣谨记于心。”
得了应允,朱标才小心翼翼地退下,
他听出了朱元璋的弦外之音,豫州府的李茂和程春来一定要从重处理,
要给其他州府的官员们一个教训,处置他们,
让官绅一体当差、纳粮的政令能顺利推行下去。
…
两日后,
清晨,朱高炽搬了张躺椅,仰面躺在院子里,
最近这段时间,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早上是为数不多能晒晒太阳的时候。
门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金忠面色欢快地跑进来,
“殿下,果真是料事如神啊!”
“圣上当真是雷霆手段,当晚就派汤和邓愈带大军开赴豫州府。直接处死了三个带
头闹事的生员,
又押送李茂程春和回京问罪。”
朱高炽闭着眼睛,享受清晨的阳光,头都没转一下,
他早就算到了朱元璋一定会这么处理,要是连这点魄力都没有,
那现在这个开国皇帝的位置就不可能是他的皇爷爷坐。